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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兩個女同學,在寢室等你呢。”
“哪裡的?”
“聽她們說是安醫大的,你快回去吧。”
“張玉清!”我的第一反應是她。剛入學時,我去過她那兩次。寒假在家她就對我說過多次,開學後一定要來玩。
我急急趕到寢室,她正在翻閱我堆在床鋪裡的書籍。
“幹嗎去了?”
“快要中考,下午到情人湖畔看看書。”
她介紹了一起來的同學。顧潔,安慶人。看上去,端莊秀麗,文雅嫻靜,像個大家閨秀。正說著,何帆進來了。玉清說與何帆是唱歌的搭檔,算是老朋友。接著抱怨我,說我的結交圈子太小,安大和安醫大兩所大學這麼近,也不主動聯絡。我們談到兩個學校的一些情況,談到其他一些同學。她要向我借書,又翻起來。《巴頓將軍》、《清史秘聞》、《紅樓夢》……當看到《唐宋詞鑑賞辭典》時,翻開看了看,首頁裡有何帆的贈書留言。
“我也喜歡唐詩宋詞,什麼時候也送我一本?”她半真半假地對何帆說。
“當然可以,很快就送。”何帆應允。
“下週六下午,我們學校開辦‘唐宋詩詞賞析’講座,誰都可以聽,既然你也喜歡古詩詞,到時候就過來吧。”我誠摯地相邀。
“沒事就來,不來一定有事。”她應付道。
當晚,我請她們在校外吃了燒烤。
週六下午,張玉清沒來。我要何帆陪我去聽講座,雖很勉強,還是陪我去了。
授課的是安大的杜泓澤教授,五十來歲,詩才橫溢,久負盛名。精神很飽滿,年齡雖大了些,可氣質不減。選修課可以自由選擇,吸引了很多學生。
他講到詩詞的發展歷程,講到如何欣賞詩詞。在講到詞的意境時,引用了近代學者王國維的一段話,“詞以境界為最高。有境界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講到了詩詞境界的最高標準:聲清、意新、神俊、氣逸。然後,又滿懷激情地向我們吟誦他對一些詩詞的感悟:
《使至塞上》領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大唐胸襟,畫面開闊,意境雄渾,成為千古壯觀的名句;你看那“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高潔清白,澄空見底的品格,不也是我們民族之魂的象徵嗎!還有“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以超絕的俊筆,將羈愁暮景寫到盡致”;別忘了“綠肥紅瘦”,短幅中藏無數曲折,歎為觀止。
……
杜老師抑揚頓挫,奇峰突起地吟誦,引起一陣陣掌聲。
我聽得如痴如醉,再看何帆,正在低頭看報紙。我碰碰他,小聲說:“在這種場合,不適宜看報,快收了。”他疊疊折折裝進口袋,然後,兩隻手在桌子下面,不停地搓,很是無聊。
中間休息時,很多學生過去問這問那。我將自己填的一首詞《如夢令》給他看,請他指點。他接過去,輕聲吟出:“往事不堪回首,盡是惆悵孤獨。誰與我攜手?伴我天長地久。交友,交友,一曲情歌高奏。”
“年輕人,不成熟。填詞不是生澀的造詞作句,多讀讀書吧。”他淡淡地說後,把詞遞給我。
這首詞是我寫給何帆的,原想能夠得到高師的指點,至少也能褒貶參半,不料討個沒趣。我站立良久,想著回去後,何帆會怎麼嘲諷我。回頭看時,不知什麼時候,他早溜了。
我悻悻地回到寢室,門半開著。何帆一個人躺在我床上。我一邊把書往床鋪裡的書堆裡插,一邊說:“大白天睡什麼覺,起來出去走走。”沒有回應。再看看他,眼睛緊閉,眼皮在動,我知道他醒著。就順手按住他鼓囊的襠部,挑逗地說:“好燙啊,再不降溫要燒人了。”
他騰地用兩隻手掌捂住那裡,咯咯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