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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反應?」袁語還不明所以地問,「這年紀不小了,喜歡誰誰不都正常嗎,別像小斯那樣巡了幾個都沒落到正經的就好了。」
「放屁。」俞京源說,「他正常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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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拔弩張算不上,但是氣氛是緊繃的。
俞京源一腳邁入這個提前佈置好的結界,只是幫傭都不在,屋裡靜得不行,除了他們喊過爸媽以外,誰都不敢開口。
沒有外人,這是家庭庭審。
這麼多年了,俞京源除了過節很少再看到四個孩子站在一起,有一瞬間差點忘了自己之所以丟下手頭的工作趕回來得目的。
他在四人身上望了一圈,最後落在俞綏身上。
一路上紛雜的思緒,最後都在小兒子的眼睛裡找到了答案。
他沒有開玩笑。他甚至也不說那個人是誰。
他只是告訴他們,他喜歡男生,他發現了這件事。
俞京源一聲也沒應,扔了行李和鑰匙滿屋子找趁手的工具。
俞家很大,其實哪都是工具,他卻像找不到,或者說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袁語在他後面追著喊:「京源!你冷靜一點!」
摸到雞毛撣以前,俞京源暈了過去。
俞家一陣雞飛狗跳。
家庭醫生來過,說俞京源是忙出的問題,說白了還是上了年紀,又玩年輕人那種拼命式的闖法。
醫生說要靜養,不可以再像平時那樣工作了。
這次俞京源居然應了下來,好像終於服老了似的。
俞綏被關了門禁,大門不許出,在房間和小書房之間兩點一線。
外頭因為俞京源忽然病倒吵鬧了很多,但是除了醫生和幫傭,俞京源以往那些老友一個也沒讓來看望。
俞綏去看過俞京源。
俞京源閉著眼睛,並不想看到俞綏的模樣。
這是俞綏沒想到的結果。
他準備了良久,幾乎把家裡每一個人都計算了進去。
很多時候俞家其實是講道理的,這就意味著家人不高興歸不高興,其實沒有辦法拿他怎麼辦。
他們可以關著他,可能罵他,但是除此之外不會對他做別的了,僅僅是耗著,就能把這事在年關以前耗掉。
俞綏有點難受地挨著房門,很多年以後又一次咂摸到艱澀的味道。
然後又不得不想,他還沒來得及跟晏休說一聲,晏休該意識到不對勁了。
正想著,房門外忽然傳來袁語的輕喊:「小綏,爸爸醒了。」
袁語的眼眶是紅的,俞綏開門走了兩步,啞著嗓問:「媽咪,就這麼難接受嗎?」
袁語好像懵了一下,半響後搖搖頭:「你知道你爸。」
俞綏不作聲了。
放在尋常家長上都不容易被接受的事,俞京源一個那樣傳統的家長,好像任何反應都合乎情理。
他在逼俞京源。
俞京源也在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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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綏進房門,看見俞京源還在那躺著。
「別裝了。」俞綏說,「我知道您沒睡。」
俞京源一動不動。
俞綏看著床上:「大哥說你腰椎骨是老毛病,正好過年回來了,要不就你就等年過去,去做個檢查。反正也不耽誤多少時間,那邊缺了你少說也能好端端運轉大半年。」
他還舉了個例子:「我有個同學的爺爺,就是不積極做檢查,毛病查出來時間太晚了,兩腿一撅就沒了。本來就一個小毛病,早點查出來切了就沒事了。」
「」這不吉利的熊玩意。
俞京源動彈了一下,有被氣到。
俞綏也沒坐下,他找了一面牆靠著,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