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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今晉將失盟,但霸主的位置,除去虛名外,還有許多實際利益,如諸侯的納貢,還有對周邊土地的合法擴張、佔有。所以晉文公才能打著尊王攘夷的大旗,獲得了膏腴的“南陽之地”,晉襄公以後的百年間,又蠶食了伊、洛以北的王室領地,將小諸侯的領土肆意分割轉讓。
趙無恤雖然深恨二卿對成鄉造成的損失,卻也表示同意。
“小子也同意,因為,戰爭,只是朝堂政治的延伸!”
此言振聾發聵,讓在場的趙鞅,以及四位大夫嘖嘖稱奇。
對呀,諸卿時戰時和,是晉國乃至於諸夏邦國的常態,其目的,都是為了獲取國內政治的優勢。若是藉著範鞅遞過來的臺階,再加以利用,就能獲得這樣的優勢,為自己的壯大爭取時間,何必非要打仗呢?
尹鐸、傅叟頷首贊成趙無恤的這句話:“《易》雲,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故夫兵不可玩,必須慎戰。”
何況,範氏也主動提出了一些對這次“誤會”的補償。
範鞅表示願意“勸說”晉侯,釋放已經被關押了一年的樂祁,讓他返回宋國。如此一來,趙氏拉攏樂氏,在國外謀求一個強大助力的目標,才算完成。
此外,範氏還將暗中向趙氏賠償大量錢帛、粟米、陶匠。但那些陶匠,趙無恤覺得,裡邊肯定有忠於範氏的人,是打算混進來盜取瓷器秘方的,傻子才會把他們領回去。
而範嘉和中行黑肱也會受到懲處,逐回家族領地,冠禮前不得返回新絳。
於是,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當然沒有,正如吾子所言,戰爭只是朝堂政治的延續,此次和解,只是數年的停戰罷了!”
趙鞅拔出了長劍,一劍將案几破開,咬牙切齒地說道。
“此仇不報,猶如此案!”
……
時間很快進入了十月,範、趙暗中商量著賠償事宜,達成了表面上的和解,新絳周邊的局勢也一時緩和,用趙無恤的話說,是外部矛盾壓過了內部矛盾。
對外宣傳上,這件事的鍋,最後還是背到了呂梁群盜的頭上,於是戎子狐嬰沒得到中行氏承諾計程車大夫地位,反倒被諸卿聯合圍剿。山中群盜加上婦孺,共有千餘人被俘虜抓獲,他們被中行寅不情不願地轉讓給了趙氏當種地的氓隸,作為補償。
自斷一臂再送予敵人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狐嬰則帶著百餘精銳僥倖逃過一劫,驚懼之下,他帶著人朝山北的深林而去。反正呂梁綿延數百里,深山老林,頗多虎狼豺豹,諸卿也不可能一路追剿,此人就這麼不知所蹤了。
中行黑肱和範嘉咎由自取,被撤消了虒祁宮中的職守,攆回兩家的領邑,三年內不得歸來。
其後,趙鞅在病癒後首次進入新絳,在虒祁宮中面見晉侯。
他對國君分析天下形勢:“齊侯夥同鄭國,教唆諸侯叛晉,諸侯之中,惟有宋國還在忠心侍奉晉國,好好迎接他們的使者,尤恐不來,如今卻無理執之,拘押一年不歸,是絕諸侯也!晉、齊將戰,不能少了宋國協助,還請君上三思,早日釋放樂伯!”
這個道理,晉國諸卿,還有國君哪裡會不懂?只怪去歲範、趙對樂氏,對宋國外交的爭奪達到了頂點,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既然傳言說範、趙已經暗中和解,範鞅、中行寅同意釋放樂祁,一直和晉侯相善的知伯信奉上善若水之道,自然不會跳出來橫加阻攔,於是,事情便這麼定下了。
至此,這場長達一年,導致晉國兩大卿族集團的對峙,兩次差點引發全面戰爭的政鬥,就以數百人的死傷,絳市行情的逆轉,以及樂祁的獲釋為結束。
總的來看,趙氏,勉強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正在和醫扁鵲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