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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絕大多數是馬刀砍死的，顯得特別觸目驚心。

&ldo;放開我，我不想走了。&rdo;張琴秋向她的攙扶者說道，&ldo;叫他們把我打死好了！&rdo;

&ldo;不！你不能！&rdo;那個強有力的攙扶者低聲說，&ldo;大姐，你不認識我，可是我認識你！&rdo;

&ldo;你是哪個單位的？&rdo;

&ldo;婦女抗日先鋒團！&rdo;

&ldo;我應該認識……&rdo;張琴秋審視著攙扶者的臉。

&ldo;一千四百多人，你不可能個個認識；組織部長可只有一個！&rdo;

&ldo;你叫什麼？&rdo;

&ldo;李大壯。&rdo;她有點自豪地欣賞著自己的名字，而後又低聲囑咐說，&ldo;大姐，你要改個名字！要挺住，能屈能伸……&rdo;

張琴秋竟然要別人來鼓勵，覺得不可思議。她一向認為自己是最為堅毅的啊。她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她的同伴。

&ldo;好的，我叫苟秀英……&rdo;

她不知為什麼順嘴說出這樣一個名字。這是在她當婦女獨立團長的時候，一個女戰士的名字。她意識到她的夥伴竟然告訴她改名字，可見對方是一個有經驗的堅強而又謹慎的人。

不是特別熟悉的人，已經很難認識張琴秋了。她的土灰色的臉上有一層細鱗般的糙皮，不再清秀白嫩鮮艷，不再閃著青春的光輝。眼角上有著深深的折皺，枯乾的嘴唇布滿了白色的燎泡，臉上的汙穢被汗水衝出一些條痕，塌陷的眼窩，高聳的顴骨，泥塵血跡汗水揉成亂毛氈似的頭髮，襤褸的衣衫，沮喪的神情，呆滯的目光，嘶啞的聲音，蹣跚的腳步，僵直笨拙遲緩的動作……已經無法辨認她的年齡，五十歲？六十歲？都像。

可是，不管她的變化多麼厲害，有一雙嫉恨的眼睛卻認出了她。那是稍微比她走在前邊的女俘，她回頭望了她幾次，終於衝到她身邊：

&ldo;張部長，你還認識我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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