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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自打陸子言回來,我來紫荊城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回回來,都得唱這《因為愛情》。
青蔥年歲裡,我還是個屁都不懂的丫頭片子蘇曉兒,陸子言抱著我,許了我地老天荒,然後我臉紅、點頭、傻呵呵地笑,笑得好像我們已經牽手走過地老天荒。
一轉身,滄海桑田,我過了可以一邊兒矯情,一邊兒窮搖的年紀,也過了可以繼續自我封閉的年紀,我已然是一奔三大齡女青年,然後我發現了顧雲清,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兒的顧雲清。
他說愛我,這句,是陸子言從來不曾說過的。
然後我就信了,因為他一直慣著我,所以他說什麼我都信,然後我現在是顧雲清孩子他媽了,再然後,我倆出現點兒危機。
我知道不論是生活還是感情,都不可能一帆風順,但起碼,我想要個喘口氣兒的功夫——總這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我是真累了。
我唱完,放下話筒,在顧雲清旁邊兒坐下。
我只能做到這步。
顧雲清倒是一點兒反應沒有,不論是我在他身邊兒坐下,還是有意無意間看他,這位爺愣是理都沒理我。
我靠在沙發上,覺得腰有點兒酸,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我不動聲色,起身走到瀟瀟那兒坐下,然後微微往瀟瀟身上靠了點兒,“讓我靠會兒。”
瀟瀟來回看了眼顧雲清,又看看我,稍稍換了姿勢,讓我靠得更舒服點兒。
您甭問,為什麼我腰痠不去靠顧雲清——那是因為,我這人兒沒什麼優點,唯一一樣,就是性子倔。
既然顧雲清打定了主意不搭理我,我更不可能再巴巴地往人身上靠。
顧嬈又唱了首《哭砂》,唱得滿臉的眼淚兒,這時候,顧二哥顧承甫接了話筒,顧承甫唱的是《春天裡》。
春天裡我只聽過汪峰版的,絕對聲嘶力竭的一聲歌,顧承甫唱得也特別投入,最後嗓子都啞了。
我聽著吉他間奏,無奈地笑了,摸著肚子低聲說,“媽對不住你,這胎教音樂忒奔放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消化的了。”
我聲音放得低,再加上音樂音量高,所以只有離我最近的尹瀟聽到這話兒。
尹瀟聽了以後,也樂了。
我們在紫荊城待到很晚,而我跟顧雲清始終沒說一句話,甚至到最後,伊夏還丟下顧承甫,跑到顧雲清身邊兒。
伊夏和顧雲清說的什麼,我一句沒聽見,我也不想聽見。
這其間,我還看見顧二哥左胳膊上一道長長的疤,新結上的,興許,就是伊夏的傑作。
還有葉芳菲,葉芳菲左手心兒那塊兒也結了痂,深色的痂,結在細嫩的肌膚中央。
葉芳菲的手很好看,尤其是手心兒——怎麼說呢,就是瞧著特別秀氣,手掌泛著淡淡的粉色,嬌嫩的色澤,手心兒卻是那麼一大塊兒痂。
我把葉芳菲的手攤放在自個兒手上,“燒了一點兒,留下一片”。
挑碎了心尖兒上那顆硃砂又怎麼樣?留下這一大塊兒疤,一輩子都得跟著她。只要一攤開手,就能瞧見。
所以我說葉芳菲痴,痴中之最。
她一輩子都不能忘了我哥,卻打算要跟了顧三哥。
葉芳菲握緊左手,然後移開,“這倒真忘了,只想著別再見著那東西,沒成想,留了個更煩心的。”
“不跟我哥死磕到底了?”我放下葉芳菲左手。
“我已經磕死在蘇景墨跟前兒了。”葉芳菲瞟了眼顧三哥,三哥也正往我們這邊兒瞅,倆人視線剛一對上,葉芳菲又立馬兒收了視線,“顧從月走以後,他跟我在一塊兒時候,就一直髮呆,有時候,我不叫他,他能就那麼呆上半小時,然後我叫他,他叫從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