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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再是不想同顧金蘭鬧翻的,正好換了月白色大袖衫、白色布裙,踩著繡鞋的顧錦鯉笑盈盈的端了一茶盤過來。
陶氏一見茶盤裡的兩碟子果子,肉痛不已,心裡的那點子不快瞬間扔到了天邊。
這個實心眼的傻丫頭,大蘭子在城裡什麼沒見過什麼沒吃過,哪裡稀罕這些個吃食的,一壁去接手茶盤,一壁向顧錦鯉溫言道:“不是還有拐棗麼,你大姐愛吃那個,快叫你大嫂子放火裡炮一炮端上來。”
又跟顧金蘭說,“今年雨水少,果子都甜的蜜似的。城裡肯定還沒得賣,趕緊嚐個鮮,家去的時候再帶些去。”
顧錦鯉皺了皺眉,那玩意兒漫山遍野都是,也太不上臺面了。又看了看碟子裡的橄欖仁、金橙子,這可都是南貨行裡的精貴吃食,有錢都沒地兒買的東西,統共就這麼幾個,自己都還沒捨得吃呢!
顧金蘭再是沒有這個心思吃啊喝啊的,看都沒看就擺了擺手,“不用忙了,都快吃晚飯了,誰還吃這些。”又朝顧錦鯉道:“我和娘說說話,你去給你大嫂二嫂打打下手。”
剛巧挨著牆根路過挖米的蔣氏聽了挑了挑眉,滿家裡上上下下這麼些人,也就顧金蘭敢指派顧錦鯉幹活了。
只是陶氏素來都把顧錦鯉當做心尖子、肺葉子、眼珠子、命根子。比兒子都值錢,哪裡捨得的。
沒想到陶氏今兒還真捨得了,二話沒說就讓顧錦鯉進屋換衣裳。
蔣氏正稀奇,還沒想好讓顧錦鯉做什麼,就又聽到陶氏連聲叮囑著,“只別上灶,濺了油星子可得留疤呢!也別燒火,下半晌轉了西北風,仔細燻眼睛!”說著還是不放心,“菜刀是你大哥前幾天剛磨的,割了手可不是玩的。擇菜的時候也當心著你那水蔥似的指甲,別掐斷了,可不容易留的……”
話還未說完,蔣氏已是一口氣不上不下的了。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這不能幹那不能幹,那還有活幹麼!
兩三步回了灶間,面朝著灶門氣急敗壞的把陶氏的話複述給杜氏聽,又啐了一口道:“我們粗手笨腳的粗人一個,可在孃家時,笤帚、燒火棍、菜刀、鐮刀、剪子、尺子,什麼不會拿!可咱們這位識文斷字知書知禮的大小姐呢,除了梳子和鏡子,還會拿什麼!”
“不會舂米磨面、不會拾柴鋤草、不會扯豬草餵豬、不會種籽點豆、不會編草繩剖竹子、不會織布紡線、不會洗衣漿衫、不會上灶點漿水、不會擀麵臘肉……幾百幾千個不會!一年到頭除了給自己做了兩雙襪子一雙鞋,就再沒拿的出手的了。饒這樣還說苦,真當自己是大宅門裡的千金小姐啦?”
罵著還是不解恨,又冷哼著告訴杜氏,“大嫂,你以後可千萬別叫文靜唸書了,我以後生了女兒也定不會讓她識字的。且看看咱們家這幾個姑娘姑奶奶,大姑姐、二姑子都沒念過書,可日子照樣過的紅紅火火的。四妹不識字,也是又懂事兒又能幹。就她,倒是念書識字自恃才女來著。可我瞧著,也不過就是個帶累爹孃兄嫂的東西!”
“顯見啊,這女人唸書識字不但沒有丁點的好處,還會壞了品性,通身都是毛病。”
她就不識字,大嫂也不識字,可她們還不都是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可那個倒好,不但沒本事,還望心比天高!
蔣氏跟顧錦鯉針鋒相對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杜氏也不是頭一天聽她埋怨這看不慣那的了,只是今兒這話卻委實有些重了。唬的不敢做聲,只笑了笑,手頭不停的繼續幹活。
雖然她打心裡是覺著蔣氏的話句句在理,可這樣的話,聽聽就罷了,再沒必要跟著附和的,否則成什麼人了。
蔣氏也不在意,她正是知道杜氏嘴緊才肯在她面前抱怨抱怨撒撒火的。若杜氏不牢靠,她是半個字都不會吐露的。
有個沒良心的婆婆,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