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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實話實說罷了,哪裡是嚇唬她。”
益柔臉上的溫婉笑意就僵住了,張皇失措的看了看略有些不自在的蕭颯,又趕緊去看金魚兒。
金魚兒眼裡的希冀就在益柔的注視喜愛一點一點的消散的無影無蹤了,與此同時,臉色雖白如素絹,可呼吸之間卻是重了不只一星半點。
幸好金魚兒這會子已是穿戴好了由羅家送來的紅襖紅裙紅鞋紅襪了,小堂妹也已是功成身退立到一旁去了,否則說不得就要嚇哭了小姑娘的。
雖說忽紅忽白的面頰被兩大坨從眼皮一直劃拉到下顎的厚厚胭脂給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看的蕭颯不忍直視,顧金蘭幾個也不曾注意到她不停變換著的面色。可到底都是嫡嫡親的姊妹姑嫂,還是能夠直覺感受出她的心緒起伏的。
顧金蘭就和杜氏對望了一眼,可別說杜氏了,就是顧金蘭亦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金魚兒這到底是怎麼了。
越想越上火,鼻尖都冒汗了。想悄悄同金魚兒耳語兩句吧,可羅家來的兩位迎親孃子都不是等閒角色,長袖善舞不說,連眼睛都會說話。
顧金蘭除了要應酬她們說漂亮話兒,也得防著不叫她們骨碌骨碌轉個不停的眼珠子瞧出些什麼端倪來。
好容易等金魚兒絞了臉上了頭,趁著吃分家飯的功夫藉著手裡頭的一托盤點心果子做掩護,悄悄的捏了捏金魚兒的手,就見她微微一愣後就露出了個笑來。
笑容裡並不見勉強之色,只是帶了些羞怯迷茫,還有幾分不知所措,顧金蘭心裡瞬間就安頓了,連心酸都顧不得了。
已是反應過來了的益柔心裡頭卻是七上八下的,也顧不得和蕭颯分說些什麼,想要解釋給金魚兒聽,好生勸慰勸慰她,可外頭羅家的吹鼓手已是在催轎了。
男方催轎,女方畏門,這算是自古以來的傳統了。
上半年顧錦鯉成親的時候,錢家的吹鼓手吹了十幾二十幾遍的嗩吶,顧家人依舊慢悠悠的只管磨蹭時間。可去羅家的路途遙遠,不管是為了順應黃道吉時,還是為了安全起見,顧家人都不欲拿喬故意拖延。只吹了三五回,口氣就有些鬆動了。
羅稻葵見狀趕緊上前向顧家眾親行禮,又奉了一封離娘禮與陶氏。除了感謝養育之恩,亦是暗示顧家可以發嫁妝了。
顧三小既喜且悲,再看恭恭敬敬的羅稻葵,好像也沒有那麼喜歡了。可到底事不宜遲,咬咬牙想示意發嫁妝,捏著紅包的陶氏卻嚶嚶切切的哭了起來了。
把顧三小唬了一大跳,哪來還顧得上悲喜的,趕緊給總管使眼色示意發嫁妝。
出來進去忙著探看訊息的蔣氏就翻了個白眼,羅家素來出手大方,九十九拜都磕了,哪裡還在乎這一哆嗦的。何況各色名目的梳頭禮、催妝禮、背轎禮、謝廚禮、鋪氈禮、發轎禮、參神禮、鼓樂禮、打雜禮等等的都這樣豐厚,離娘禮再是不可能減薄的,何至於眼皮子這樣淺的!
可心裡再不屑,還要言不由衷的上前假意笑道:“娘,我知道您這是心疼四妹妹,可這會子就把眼淚哭幹了,等到發轎的時候可怎麼辦呦!”
通常發轎的時候女方母親就要坐地嚎哭,哭的越響,女婿家就會越發,這也是自來的習俗了。
說的一眾婆娘嬸子們都笑了,紛紛誇讚陶氏好福氣——已是這樣家資豐饒了,再發達,這銀子可該怎麼花的。
偏偏這話一出倒是給蔣氏自己個兒提了個醒兒了,生怕到了該哭的時候陶氏偏又不哭了。更是拿出功力來好話說盡,只是不知怎麼了,話還是那些個話兒,可不但她自己越說越彆扭,圍侍在陶氏身邊的顧金桂顧錦鯉也聽的很不是滋味,就是陶氏自己也哭不出來了。
蔣氏總算鬆了一口氣,這麼一來到時候總沒有不哭的道理了吧!也就顧不得陶氏了,趕緊去看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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