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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的嗅覺太敏銳了。
忽略他擔憂的目光,我嬉笑一聲:“高風險投資,很像是我會幹的事呢!”
姬山翁小孩般撅著嘴瞪我。
“好的好的,謹遵師父教誨啦!”我答應著,擺擺手。
掖了掖懷裡的那小半張遺詔,我好奇地又問:“師父,你跟太后真的是姐弟?”
曹寰說過“姬山翁跟定國公是叔侄”,也就是說,我是師父的侄孫女?真是巧遇……
“嗯。不過因為一些事,反目久矣……”姬山翁笑笑,“幾十年輾轉數國,直到天麟一統中原。老夫年輕時候意氣風發過,任性妄為過,現在也淡泊了,但是唯一耿耿於懷的,就是沒有考上舉,老是比譚解元低一頭啊!”
我拍拍胸口:“徒兒替你出這口氣,怎樣?考個狀元回來喲!”
姬山翁蹲下,道:“有志向是好事,不過也不要太執著——世間之大,有趣的事情多著呢!”
說考狀元那是開玩笑,天下那麼多才子,我這混合著現代意識的答卷不見得能吸引考官。但今天師父心裡想著什麼,為什麼總勸我別積極入世?莫非,他感覺到我與東宮的交情會影響我的前程?
我疑惑地低下頭。
“徒兒將來不如在長州找點事做,也可以就近照顧師父。”我試探道。
“長州嗎?”姬山翁點點頭,“常王是扶不起,他早就沒那心思。但是世子似乎還有點意思,娃娃,你可以在他身邊多看看、多學學。”
“好。”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心底也並不排斥,只是笑笑——這老人終究還是關心自己的舊上司。常王到底有什麼好,我是真的不理解,也許他對姬山翁處處禮遇,讓老師心軟了吧。
至於周裴,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主子,跟著他,我發展的空間不小。但他本身的魅力有餘,魄力不足,與其做我的上司不如做我的朋友。
這就是我的判斷。
不論老師怎樣吩咐,我有自己的想法。
臨行的時候,我按禮拜別姬山翁,送東宮回州府。
當日晨,薄曦一片,夏末的蟬蟲已經不叫了,山路被露水潤得散發著清新的泥土香氣。
“真安靜。”東宮仰頭感受著靜謐的山林。
領著他往山下走,我回頭看看,姬山翁穿著不適合他的蓑衣,立在小院前注視著我們。
我揮手告別。
如果我知道那天凌晨是最後一次跟恩師談天,應當再與他聊很多很多的東西吧?這個頑皮得像小孩一樣的老人,還有好些做人的道理,沒有來得及教給我呢……
※※※※※
回到州府的那天,正是一年中相當“黃道吉日”的黃道吉日,按理說應當有幾戶辦喜事的爭搶著大道,歡天喜地送新嫁娘。
不過這回沒人敢搶。
喜樂喧天,沿街都是看熱鬧的人,擠擠攘攘,看的是王府送嫁的長隊。
我們從一側的城門進來,沒遇到隊伍的兩頭,就見一擔擔的嫁妝蓋著紅彤彤的綢子,從人縫裡晃過去。
——丹怡郡主出嫁了?
“去高處看看吧?”我拉起東宮,鑽進茶樓,直衝二樓,趴在欄杆上居高臨下地張望。
遠遠地過來的,確實就是花轎了,在轎伕前面走著幾個紅紅翠翠的丫鬟,滿臉喜氣。張緹看上的那個,也在裡面,看來他沒能成功地把她要過去。
轎子裡面就是十二歲的小郡主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得出一次家門就是遠嫁去京城。
一抬頭,我忽然瞥見對面的酒肆樓上坐著一人,也正往下看。
那不是陰魂不散的趵斬兄嗎?端著半杯酒,望向好友家送嫁的隊伍,他卻沒有一絲笑意,眼神複雜得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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