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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話音頓住,兩個人都沒說話。
窗外一陣鳴笛聲?,或近或遠。
還是周慧琳先開了口,問,「……屹周,高三那回,和你一起被叫家長?的女?生,是不會就?是小水?」
祁屹周垂著眼瞼,燈光在他臉上擦出一片朦朧痕跡,半晌,才緩慢地「嗯」了聲?。
周慧琳先是嘆了口氣?,又道,「她變化挺大。」
可?能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和屹周傳這種緋聞,可?能那孩子實在生得一副好相貌,她記得很清楚。
她還記得當時,那孩子垂著腦袋,拘束地站著家長?的椅子後,在昏暗的辦公室白得像一副清新的風景畫。
可?能是發現有人進來了,怯生生地抬了眼,看過來,眼睛又亮又水,帶著不明顯的惶恐,像迷了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小鹿,是靈動?的。
現在卻有種說不上來的過分安靜,靜靜地看著人,也不太愛說話,有點遊離於世間?的憂鬱。
「嗯。」祁屹周開口,「確實挺大的。」
又是一輪新的沉默。
巨大的led螢幕變了色調出現在城市上空,像垂了一尾銀色尾翼。
他不知道怎麼和周慧琳介紹水梨,卻也知道自己應該和周慧琳說清楚。
只是,他不想水梨受到任何一點來自於世俗的傷害。
她過於易碎,是放在玻璃展櫃裡的隨時傾倒的琉璃盞。
世俗眼光在她身上加之了無數枷鎖。
她不是個大眾意義上的「同類」,她敏感、脆弱、受到過無數傷害,甚至傷口還沒癒合。
他不想她疼,他只想她能被愛。
卻擔心周慧琳拘泥於世俗,對她投擲異樣的眼光,不願意分給她任何熱意。
周慧琳忽地嘆了口氣?,叫他名字,「屹周。」
「……怎麼了?」
「小水那孩子,是需要被好好對待的。」她慢慢道,好像一字一句都經?過深思熟慮,「我不知道那孩子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真的很讓人心疼。」
她太過於懂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別人的一舉一動?,調整自己。
作為母親,她寧可?孩子任性嬌氣?,也不想孩子過於懂事。
因為她知道,懂事的背後,和委屈成?正比。
和著血淚往下吞,才能熔鑄成?一個這般的人。
周慧琳緩緩道,「下次去寺廟,我也去,我也想替小水這孩子祈祈福。」
「……」,祁屹周抬了眼,光影似流年,浮光掠影般,從他眼眸捎過,「您不反對嗎?」
「當然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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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見?到周阿姨後,她們時常會微信聊天。
周阿姨會問她今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委屈,會約她一起找好吃的東西,也會出現在祁屹周的房子裡,說想和她一起包餃子、做蛋糕……
甚至她疼得直不起身的生理期,她還會特意去舞團給她送了紅糖姜棗茶。
很熱很滾燙。
周阿姨的出現,好像彌補了,她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缺憾。
縱然她知道,她對自己的好,和祁屹周有關。
她應該是誤會了自己和祁屹周的關係。
只是她的存在,好像給她營造了一場過於盛大溫暖的美夢,她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體會到的來自於母親的溫暖。
她一邊告訴自己要剋制,儘早說清楚,以免傷了周阿姨的心,一邊卻在這種母性的溫暖中越陷越深。
她覺得自己是寄生在大樹上的藤蔓,像巨蟒一樣,透過攀爬絞殺宿主?獲得屬於不屬於自己的養分。
她茁壯成?長?,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