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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妾滅妻?她心頭嗤了一聲。可能麼?父親又不是傻子,母親好歹是秦家嫡女,那樣硬的後臺擺在那兒,若是事情真鬧大了,秦家怎麼會坐視不理?她倒是可憐江氏,一個女人有野心並沒什麼,可憐的是江氏有野心,卻沒有能駕馭自己野心的手段。
和妍歌一樣,都是小心思一大堆真功夫半點沒的人,能成什麼氣候?上一世,她那個妹妹是多麼嫉妒憎惡著她,最後的下場又是什麼呢?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正室就是正室,妾就是妾,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扶過玢兒的手便提步朝松風園走去,妍笙的眸子驀地滑過一絲精光——
對了!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妍歌趁著夜黑風高在她閨房前的臺階上灑了油,想讓自己腳滑摔倒,那時是玢兒走在前頭替她滑了那一跤,若是今生……摔倒的人是她,是不是就能以抱病為由逃過應選?
她心頭一沉,暗暗打定了主意,晶亮的眼中泛起絲絲異樣的光。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地繞過鬆風園的垂花門,廂房便近在眼前了。妍笙低下頭仔細回憶著上一世玢兒滑跤的地方,不著痕跡地走到了玢兒的左側,將她往右側擠了擠。
玢兒見她換了個位置,不禁好笑,兩人平日裡明著是主僕,私底下卻更像姐妹,便調了個手提燈籠,半眯著眼睛覷她,“小姐,路寬敞著呢,您擠奴婢幹什麼?”
陸妍笙側過臉,嘴角有一絲莫名的笑容,晶亮亮的眼睛躍動著絲絲光芒,卻沒有回答。又朝前走了幾步……約莫就是這個位置了,她心頭登時緊張起來,竟巴望著妍歌灑下的油越多越好,讓自己摔得越狠越好!
她的繡履落上了青石臺階,忽地腳下一滑便狠狠摔了下去,膝蓋骨也狠狠地硌在石階上,發出了一陣沉悶悶的聲響,直疼得她倒吸幾口涼氣,眼淚都冒了出來,心中則是萬分地佩服起自己來……
玢兒早被眼前一幕嚇懵了,手上的燈籠也落到了地上,心道完了完了,這回怕是真要被夫人扒皮了呢……小姐啊小姐,走個路都不能消停,您這摔的哪兒是跟頭,分明是奴婢的小命啊!
第9章 踏雪窺畫
果然如嚴燁所言,應選世家女入宮的詔書在第二日下來了。與此同時,沛國府的陸大姑娘滑了跤子傷了腿,這個訊息也在這一日傳進了死氣沉沉的紫禁城。天將將撒開些陰霾,纏綿了多日的雪總算消停了會子,遠處隱透出了一絲霞光。
姚尉挨在宮牆邊兒等人,掖著手,呵氣頓足,白淨的臉上有一種焦灼。遠遠的,從景仁宮的抱廈裡頭轉出來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影兒,左邊兒的那個身條兒挺括筆直,走起路來似乎帶風,跟太陽底下那麼一照,渾身能發光似的。
桂嶸跟在嚴燁身旁,拿眼覷一番他的臉色,斟詞酌句沉吟道,“師父,那陸家姑娘傷了腿,咱們還讓她入宮麼?”
這番話問出口之後桂嶸就有些後悔了,照理說,入宮選秀的世家女,除了品貌端莊身無殘疾外,身上也是不能有任何傷疤的。若是傷疤顯眼點兒,連神武門那關都過不了,傷在隱蔽位置的呢?其實沒什麼差,進了尚宮局,再金貴的小姐也要被嬤嬤們扒個精光,瞧見了身上帶疤,還是會把人拎出去。
陸家那邊兒傳出的訊息是傷得不輕,既然不輕,那留疤自不必說了。桂嶸有些懊惱,自己跟在督主身邊兒也兩年了,這種傻不拉幾的問題一丟擲去,丟面子事小,惹了師父不舒心事大。這麼想著,桂嶸臉上悻悻的。
嚴燁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深寂的眼淡淡地望著遠處透過雲縫的霞光,露出幾分適意讚歎的神色,“落了這麼久的雪,總算見到太陽了。”
他擁有比女人更精緻的臉皮,膚色卻並不大好,有幾分病態的蒼白。其實人和人心都是一樣的,在黑暗陰冷的地方呆久了,便會不自覺地渴望起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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