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經歷剛才那樣一個小片段，鄭玉衡原本想說自己跟太后保持距離、敬畏尊重，這時候都有些問心有愧，說不出口，靜默了好半晌，才勉強答道：&ldo;這是學生自己的路，請老師不要掛懷，您還要好好地珍重自身……&rdo;

劉通的年齡著實不小了，他近年來精力不濟，又患上咳疾，比不了前些年的光景。能夠功成身退，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臨別在即，老太醫將囑託提點的話說了一籮筐，又問詢了幾句慈寧宮的事，正在愁緒漸濃時，外頭的小廝突然敲了敲馬車，揚聲道：&ldo;老爺，鄭大人府上來人了。&rdo;

劉通皺眉道：&ldo;可說是什麼事了嗎?&rdo;

小廝道：&ldo;沒說，只讓大公子快些回去。&rdo;

&ldo;去，跟鄭節說，今兒先是我徒弟，再是他兒子，讓他等著!&rdo;

小廝愣了一下，不曾預料到向來和藹的老太醫能發起脾氣來。鄭玉衡剛要勸說，就聽見鄭府的一個管事的熟悉音調：&ldo;老大人，您可別難為我們啊。家中真有要事，大公子非得回去一趟不可的。&rdo;

劉通冷笑一聲，掀起簾子：&ldo;好，你說是什麼要事?&rdo;

管事連忙湊過來，先是行禮，仰首道：&ldo;跟大公子指腹為婚的祝家夫人來到府上了!&rdo;

這話一出，別說是老太醫了，連鄭玉衡都愣了好久沒回過神來，他渾身一緊，抬手按住馬車的木框，連忙追問道：&ldo;指腹為婚?我怎麼不知道?&rdo;

管事道：&ldo;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公子這不是知道了嘛?您快下來，老爺跟夫人在府中等候呢。那祝家也是今年才上京的，安頓下來沒幾日，就來見老爺了。&rdo;

鄭玉衡只覺得一口火氣頂上來，惱怒道：&ldo;我還未弱冠，沒行冠禮，從哪冒出來這種親事!&rdo;

管事見他不願，也愣了愣，沒成想一貫溫和的大公子反應如此激烈，邊勸邊道：&ldo;這不就在議親麼?公子快跟小的回去吧。就算那是個您不喜歡的女子，以公子的身份，納些美妾還不是……&rdo;

他後面這話被堵回到嘴裡，鄭玉衡撂下簾子，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他的氣還是不順，指骨攥得發白，這種被當成物件擺布的失控感，正是他跟父親這麼多年隔閡的原因之一。

他緩了半天，才一回頭，便看到老師端詳的眼神。鄭玉衡以為自己反應過激，怕他疑心，剛要解釋，便聽劉通忽然和善地問出了口。

&ldo;很少見衡兒這麼生氣。&rdo;

鄭玉衡心中壓著一口氣，道：&ldo;學生只是不願意……&rdo;

&ldo;我明白的。&rdo;老太醫笑道，&ldo;我就知道你這孩子自有打算，婚姻大事，肯定要自己做主。&rdo;

&ldo;老師，&rdo;鄭玉衡道，&ldo;我不願回去，請您再收留我一日吧，明天我便返回宮禁，回去侍奉娘娘。&rdo;

劉通道：&ldo;我豈有趕你回去的道理，只不過我這裡也不全然清淨，要真想隔絕你家族的催促逼迫，還是在慈寧宮娘娘身邊，才能得到庇護。&rdo;

……

千秋節，宮中。

在這節日當中，入內內侍省、尚宮局各司、各宮殿的掌事、領班宮人，盡皆得到了一筆賞賜。宮中宴請了朝廷內有名姓的伯爵、侯爵娘子，各階誥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