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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祥出言道:&ldo;公主,先帝是聖天子。&rdo;
孟摘月笑了笑,說:&ldo;你是怕我這些話被言官們聽去,彈劾本宮不孝?不必做此想,因為本宮到最後終究是要&l;不孝&r;的!&rdo;
許祥抬眸直視她,眉宇微鎖,露出擔憂之情。
孟摘月繼續道:&ldo;就因為眾臣工都覺得父皇是聖天子,才對他推行的律法篤信不移。本宮這幾日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想法,稚嫩、荒唐,許秉筆可聽做兒戲。&rdo;
許祥語調和緩,平靜如水地道:&ldo;奴婢不會將公主的言行視為兒戲。&rdo;
孟摘月感懷地笑了笑,輕聲跟他道:&ldo;本宮想要改變《大殷律》,廢除連坐之刑,將一切罪止於其一人,不害其父母妻兒。&rdo;
許祥神情一怔。
一直以來,他對於公主的想法,都產生的過於表面了。
在他心中,金枝玉葉的抬愛,無異於裹著蜜糖的□□,外表甜蜜,而內裡卻害人害己。他不堪厚愛,更不能因為知錯而犯錯,帶累公主、帶累曾救他的太后娘娘。
孟摘月可以任性、狂妄、肆意妄為,她可以今日想一出,明日又是另一出,她可以不長久地鍾愛任何人,哪怕她嫁給了誰,卻也不是屬於那個人的,公主只屬於她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許祥一旦對她的感情有任何回應,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妄想和想要靠近的願望,都會落得個必死無疑的下場。
這是一整個世俗的不容許。
所以他也只是遠遠地看一眼,告訴自己,你曾經受到過如此的垂愛,老天在剝奪他大部分東西之後,還給了他一點點不能回應的垂憐。
但這一刻,許祥深刻地自省,他覺得狂妄、幼稚、沒有見地的人是自己,他如此自然地認為孟摘月的力量有限,畢生不能改變兩人之間的窘境,他一意孤行地認為,她的熱愛都是短暫的,是一種轉瞬即逝的貪玩之舉。
他對自己曾經的想法,感到深深的慚愧。
孟摘月沒有注意到他怔愣的神色,興致勃勃且富有挑戰欲地道:&ldo;我自己‐‐恐怕不行,但我生來即是公主,這一點十足有幸,待我在大理寺參研得有些成果,便向母后提議這件事,但你我都知道……聖天子的言行很難更改,這件事光是想想,就知道道阻且長,曠日費時,非要有一生踐行的毅力不可。&rdo;
她拍了拍手心,輕快一笑:&ldo;許秉筆,聽聞大修行者皆會發下宏願,你說,這就當本宮立下的宏願如何?&rdo;
許祥遲緩地回神,心口不一,只能秉持著一貫的謹慎勸告,低聲:&ldo;請殿下三思。&rdo;
&ldo;我已經三思、四思,恨不得十思過了。&rdo;她說,&ldo;別以為我是為了你!你麼……你才不配呢,本宮是為了當一個好公主,為了讓這個國家記住我的名字,這有什麼難的?就是天下的月亮,我也摘得下來。&rdo;
其實,兩人彼此都知道,這非常難,這難如登天。
她的話一出口,很快就自己又後悔了,怕她脫口而出嫌棄人的習慣會傷到許祥的自尊。
然而許祥並未受傷,他很認同公主的這番言論‐‐讓殿下為他改變行止、立下宏願,他區區一個閹宦奴婢,根本不配。
許祥跪了下來,行禮請罪,語調謙卑:&ldo;殿下絕不會是為了奴婢,奴婢微陋如草芥,從不敢做此想。&rdo;
孟摘月被噎住,如鯁在喉,氣得抬腳輕輕地踹了他一下,可她忘了自己腳還傷著,痛得嘶了一聲,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