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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戰場上，讓人不明白的謎題有太多了。

正因這些謎題，坐鎮百望關的徐尚書、以及遠在千里的京都內，都在為這混亂的軍情和糧草排程焦頭爛額。

在小皇帝鬧心得快要撞牆時，各軍暗報也重新匯集進京，跟軍情同時抵達。

鄭玉衡的信紙仍是先到了太后手裡。

董靈鷲將朝野上下關乎北伐的熱議壓制下來，為前線保住朝廷輿論暫且安穩，還不至於有後顧之憂。在她的冷峻鎮壓之下，嚷嚷著&ldo;如此大敗、應受死無疑&rdo;等等言論的官吏，都被許祥收入內獄。

也不刑訊，只是先關了起來，請他們吃免費的牢飯。

到董靈鷲手中的這一封，恰好是與閻榮歡部大敗之情一同傳遞過來的書信，即鄭玉衡出城前所寫。

他將兵力佈置排程、緣由、決策一一寫清，倒是為董靈鷲吹去了眼前迷霧，大略明白前線都發生了什麼，至信尾，筆鋒一轉，忽然道：

&ldo;既為河關五路糧草督運，如此誘餌，豈能沒有文臣糧官在列?自阿力臺與主帥交戰以來，一應跡象，皆窺得此人狡詐非常，臣願在三軍之前，輔何統制為先，引蛇出洞……&rdo;

董靈鷲原本喝了口茶，差點讓這幾個字給嗆到，她掩唇咳了兩聲，勻了勻氣。

好巧不巧，小皇帝正從兵部回來，一腳剛跨進慈寧宮的門，抬眼就見到董靈鷲眸光無波地望著他。

孟誠心底一抖。

董靈鷲將手裡的信交給瑞雪，讓她遞過去，孟誠接過來看了個大概，跟著有點冒涼氣‐‐真跟母后說得差不多，鄭玉衡這人根本不受教訓，這種事，他也敢做?!

孟誠剛要開口，就聽見董靈鷲說：&ldo;你給的兵，倒是讓他做出一番事業來了。&rdo;

這話泛著涼氣，似乎是誇，但似乎又不是。

孟誠心裡有點兒沒底，欲言又止。

要是沒有他的詔令，鄭玉衡會跟很多其他糧道的督運一樣，會被武臣以勢逼壓，在洪天關邊緣的村鎮上留下，並且從此運輸路線也就截至到此處，可以說是按住了一切事端的開始。

但若是如此，他也就帶不回什麼有效資訊。

董靈鷲轉動著手裡的珊瑚珠，沉默了片刻，又道：&ldo;無論能否大勝，亂軍叢中，稍有不慎，恐怕就是殉國裹屍而還的下場……這豈不是如了皇帝的意?&rdo;

孟誠百口莫辯，從未這麼期望鄭玉衡別出什麼事‐‐這人膽子也太大了!

小皇帝也不曾想，膽子不大的人，哪有在他跟前把他氣得無可奈何的本事?

&ldo;母后，&rdo;他連忙澄清，&ldo;兒臣絕沒有要害他的意思，兒臣是為了……&rdo;

&ldo;你不必說，哀家知道。&rdo;

董靈鷲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嘆道：&ldo;換了別人，但凡是你朝中哪一個圓滑知進退、長袖善舞的官僚，早就退下來了，哪還有以身犯險、在三軍之先的這一套。&rdo;

孟誠也感覺不可思議，按照他的想法，到了離州城之後，他怎麼著也該安安分分地算帳算數、幹他該乾的活兒吧，這人的路線怎麼越走越跑偏了?他還想殺兩個北虜的兵，把人頭拎回來當禮物不成?他母后又不喜歡!

鄭玉衡的腦迴路奇特，誰知小皇帝的腦迴路也不怎麼正常。董靈鷲咳了一聲，孟誠才倉促收回思緒，低首道：&ldo;是兒臣的錯，如此忠勇之士，兒臣以後一定善待，絕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