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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就是個鄉下來的老媽子,也顧不上剛出生的小主子了,人命關天啊,那一雙大腳腳底下生風一樣的,時刻準備著賣力。
只是去請大夫,這又是她不擅長的一個事情,四九城裡面有名的大夫,都是排到晚上都不見得有空兒的,那沒名兒的大夫,她更是不懂了。
二舅媽這時候一跺腳,只覺得這家裡還得靠自己,多虧自己來主持了,不然啊,可憐見的,一家子老小就每一個能用的上的。
&ldo;去,西鶴年堂,晚半晌有坐堂的老大夫。&rdo;
就跟上了發條一般的,蓄好力的劉媽,風火輪一樣的走了。
那禎禧閒來無事,只得觀察一下屋子裡面最有火氣兒的一個大活人‐二舅媽。
至於她自己,沒包好的小褥子,露著她的兩條濕漉漉光溜溜的腿兒,她覺得自己大概也沒那麼好運氣,能讓二舅媽注意到自己,最起碼讓自己暖和一些。
至於她可憐的母親,已經背過去了,所以她衝著二舅媽喊一聲吧,只見二舅媽依然正襟危坐,正對著門口,眉頭都不帶著皺一下的。
她是來主持大局的,又不是來當老媽子的,所以給姑奶奶擦擦身子,又或者是照顧一下孩子這些事情,一丁點她都是不粘手的。
至於去康順居吃褡褳火燒的老爺們,自然是飽食一頓,少不得又得來上二兩小酒,再來一碟子豆乾,也少不得吃的稱心如意,熏熏然又陶陶然。
到櫃檯上結帳的時候,自然又是少不得來回推拉一番,那四爺自己佔據櫃檯正中,他覺得無論如何還是要自己來的,畢竟自己是妹婿,輩分上來看,少不得要多禮一些。
&ldo;您瞧瞧,今晚您幫我多大的忙了,跟您這麼一說啊,我心裡舒坦多了,就為了這個,您得讓我來,我心裡舒坦不是?&rdo;
在請客上頭,如此仗義坦誠的佟二爺,向來也是不成多讓的,&ldo;瞧您這話兒說的,咱們都是父一輩子一輩兒的交情,再往上,咱們都是一個老祖宗的,您這話兒跟我見外了不是,您的事兒可不就是我的事兒。所以,甭跟我客氣。&rdo;
&ldo;是這個理兒,按理說,我得聽您的,您說的話兒,向來都是句句坦誠的,只是您總這麼幫著我,我這心裡啊,過意不去,這樣,今天還是我來,我來。&rdo;
如此一二三四番,從話頭上再到了肢體拉扯上,足足有一刻鐘,還是佟二爺性格剛直一些,佔據上風,荷包裡面的銀子出來,又是貧苦人家半個月的嚼穀了。
出了泰順居,倆人相視一笑,&ldo;走,咱們啊,聽說書的去。&rdo;
吃飽喝足了,自然是找點樂子的,這四九城的清茶館,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都有說書的來,有的到了晚上就散場了,還有的啊,是帶燈晚的,這是說夜書的。
晚上最好的消遣了,雅緻還有意趣,再來上一杯熱熱的茶水溜縫,間或來一口雜拌兒吃,嘎嘣脆的香,享受,實在是享受。
富貴兒跑來的時候,正好是大家聚精會神的時候,說書先生已經上了全武行了,那手裡的扇子可刀可槍的比劃,只看的人一個暢快。
&ldo;姑父,姑姑生了,請您回去呢。&rdo;
富貴一溜的小跑,壓低了聲音湊到倆人跟前,滿頭滿臉的汗。
奈何這倆爺們聽得聚精會神的,頭不帶回一下的,眼睛跟著說書先生轉,恨不得再多長幾隻,瞧瞧人家那動作那眼神,至美。
一句話,四爺壓根就沒聽見,只二爺到底是親爸爸,總得認出來自己的兒子吧,&ldo;富貴兒,什麼事兒啊?&rdo;
富貴就不得不再提高點聲音,湊的再近一點,&ldo;姑姑生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