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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好容易看到拐角那裡,先出來一塊亮藍色的布套子,二姐趕緊奔過去,&ldo;爸爸,您可算是回來了,您知道嗎,上海馮家來人了呢。&rdo;
那四爺很是配合的訝異一聲,&ldo;啊,竟是這樣,這上海到咱們這裡,得多少的路程啊,真不容易。&rdo;
&ldo;哎呦,日頭大了,我得先去給我的小黃雀喝點水去。&rdo;
二姐急的跺腳,她說這個,是想著說上海離著皇城多遠嗎?
是嗎?
啊,悶得心口疼,拉住了那四爺,&ldo;我的親爸爸,老爺子生氣了,一直找您去待客呢。&rdo;
&ldo;這,這,那你拿著我的小黃雀,先去給它喝點水,要溫水啊,別--&rdo;
話沒說完,被二姐從後面推著往臺階上走,真真是要急死個大好人了。
二姐一邊給鳥兒倒水,水芋刷洗乾淨了,又去找溫水,看著這雜毛的畜生,是一百個不順眼,悶得眼淚直流。
她想著大姐還沒來,定是家裡的老嫗婆作妖磋磨人,看著這雜毛低頭啄水,大概是快活了,亮著嗓子來了幾聲。
忍不住眼淚就下來了,大姐活的,興許還沒這一個雜毛快活呢,有人伺候著當祖宗一樣的,什麼煩憂都沒有,她的大姐啊,因為錯嫁了人,吃多少苦頭啊。
四爺是上得了廳堂的人,無論是多著急的事兒,回房換衣服去,見客有見客的衣裳,換了新衣裳,總得要擦一把臉淨一下面吧。
於是茶過三巡,劉管家家裡排行老二,上頭有個哥哥是劉大管家,在馮家都是極為體面的人,馮家家大業大,劉大主外,劉二主內。
全因著他心思細膩而且可人,善於揣摩心意,他前後看著那家老爺子的神情面貌,是個能主事的人。
&ldo;經年不見,合該是要親自去一趟的,早些年馮大哥待我不薄。&rdo;
馮家老祖宗去年西去,馮老爺子見面都得稱呼一句嫂嫂的,只是這邊沒得到信兒,不然馮老爺子就是自己去也是使得的。
劉二自己起來,對著老爺子拱手謝罪,&ldo;您見諒了,當給您送信兒的,只是家裡老祖宗喜喪,臨走之前留話說,不便驚擾四鄰親朋故舊,喪禮從簡。&rdo;
馮家老祖宗不是個簡單的女子哦,早些年馮家生逢家變,家道中落,不得不舉家南遷。這一位老祖宗那時候還年輕,下南洋的時候輕車簡從,她給自己的公公牽馬提韁繩的。
英姿颯爽,就是她丈夫生前,也是自愧不如極為敬重的,思想極為開明有想法,死後要簡葬,親友概不通知。
那老爺子嘆口氣,年紀大了聽不得這個,當年馮家出京城,她也才二十來歲,坐在馬車外圍拉著韁繩,家產已全部變賣,為節省開銷,這一位自薦牽馬拉車,總能省下來一筆開銷不是。
那老爺子前來送行,拿著一包銀子,算的上是雪中送炭的義舉,馮家今天能來人,與此事大抵是有莫大的幹係。
那四爺進了廳堂,疾步快走,生怕老爺子一個蓋碗砸過來,旗人家裡都想要兒子,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人家都對兒子沒什麼高要求跟標準的。
什麼書中自有黃金屋,什麼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光宗耀祖都有點扯,更別提什麼建功立業封狼居胥了,全都沒有這樣的期盼。
能混個日子,過得不窮不富的也就知足了,這地方兒,養兒子都帶著一股子佛性兒的。
這樣的佛性兒,劉二大概也看出來了,他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看著四爺坐在圈椅上,&ldo;家裡都好啊?幾時出發的,合該是喊家裡來去接您的,路上諸多辛苦了。&rdo;
不過是從上海到京城,劉二察言觀色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