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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白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那將是屬於他的位置。
他咳了兩聲,然後慢吞吞地渡步過去坐下。不知道是被灰塵嗆到,還是被這裡常年積下的煙味嗆到,郗白覺得嗓子癢癢的。他也盤起腿,握著自己細瘦的腳踝,餘光瞥見祁川正偏過頭驚奇地望著他。
他小心翼翼地回望過去。
&ldo;你能出聲?&rdo;祁川微微瞪著眼睛,好奇地問,眼中帶著與傳聞不符的天真。&ldo;我剛聽見你……&rdo;
那是一種純粹的東西,不帶任何可能傷害到人的元素。即便郗白已經習以為常,即便過去的數年間他總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也會不可避免的被好奇灼傷,但是祁川的疑問讓他不覺得有任何難堪。這是盲目戀慕的附加效果嗎?
郗白朝他緩慢地,認真地點了下頭。
這是他第一次實實在在地回應祁川說的話,這種感覺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從炎熱的室外進入充滿冷氣的房間,本來就很容易打冷戰。
&ldo;這樣。&rdo;
祁川把書包隨意地丟在地上,拉開拉鏈倒出來一堆折得不規整地卷子。他沒有再深入郗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啞巴這一問題,這讓郗白稍稍鬆了一口氣。
祁川看起來根本不知道要寫那張卷子,郗白盯著那堆紙張,猶豫著抬手指了個地方。祁川唰一下把那張卷子抽出來,然後鋪在大腿上,找出郗白的同一張卷子,然後開始cbad一頓亂寫。郗白注意到他也不是完全照搬,也會故意寫錯幾題,甚至在題目上有模有樣地圈幾下,畫個坐標圖什麼的,果然是抄作業的老手了。
時間和灰塵都快靜止了,只剩撥動紙張的聲音。郗白抱著腿安靜地坐在他身邊,眼睛盯著水泥地上的一塊汙漬。
&ldo;睡會吧,&rdo;祁川又說,&ldo;怕熱的話中午就來這裡吹空調,趙哥不管的。&rdo;
我不怕熱,我怕冷。郗白在心裡回答。他抱著自己的布滿雞皮疙瘩的手臂,覺得耳廓臉頰在發燙。他現在被冷氣吹得覺得冷,但是在祁川身邊的話,又會不自主地感到熱。
這真矛盾,人一直就是這麼矛盾的。
他摘下自己沾著些水珠的眼鏡,然後捲起衣角擦了擦,摺好攏在手心。他的度數沒有很深,摘下眼鏡之後看不清空氣中浮動的灰塵,但是朦朧有朦朧的好處,比如他瞥見祁川英挺的側臉會更覺得像是在做夢。如果是夢的話他會更安心,這個場景就只屬於他,跟祁川本人都沒什麼關係。
只屬於他,被他收藏於腦海,然後在他醒來時再消散,任何人都窺視不了。
……
郗白睡著了。
常年低著頭的人難得揚起了腦袋,他靠在身後的軟墊上,小巧的下巴抬起,被剪短打薄的額發鬆軟地搭在額前,眼皮彎成一道柔和的弧度。祁川的筆停了幾秒,他的視線不經意地掠過身邊人眼角的淚痣。
沒有黑框眼鏡遮擋,沒有躲閃的姿勢,這是他看他看得最近最清楚的一次。
是因為生來就特別白才叫郗白嗎?祁川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白是被大多女孩喜愛的膚色,但放在男生身上可能會起反效果。還好郗白的氣質消化了這個膚色,他適合淺淡的東西,打薄的劉海,白色的棉質襯衣,不帶任何花色圖案的簽字筆,沒有任何改正帶塗改液痕跡的試卷……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這樣的,不爭不搶,無息無聲。
不能說話是什麼感覺?
祁川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在下一張試捲上龍飛鳳舞地簽上他的大名。
在上課前十五分鐘的時候郗白醒來了。
難以相信他居然真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