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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強人所難了,但——至少看在我的份上,請你莫傷我至親。”
“至親?至親!至親……”她諷刺地喃聲道。慕容略若曾念及至親,又豈下得了手?而他,竟要她寬宥這禽肉不如的畜生!
“我無法強求你該怎麼做,終究決定還是在你,但最有資格怪他的我,都能夠諒解了,最沒立場指責他的人,其實是你。聰慧如你,不會不懂我在說什麼。”
“那才智過人如你,這麼多年來,又豈會不知——”不知她的心思?
許多時候,她不禁懷疑,他其實是在裝聾作啞。是因為無法響應同樣的心意,還是——因為要成全他最親愛的弟弟?
她不清楚,也沒有那個身份探問,畢竟她只是他身後的一抹影子,一抹——微不足道的影子,除了全心護衛他的安危,其餘的,她不能想,也沒資格奢望。
可到最後,他還是在她全心的護衛下出了事。
他不會明白她有多恨,無法原諒傷害他的人,更無法原諒失職的自己。
“那不是你唯一存在的價值。”彷彿看穿她思緒,他緩聲道:“當初將你帶回來是出於一片善意,不是要你盡付一生青春,為我捨生忘死,將守護我當成一生的使命,那麼倘若我不在了,你又當如何?最初的善舉反倒盡誤你一生,這不是我的本意。雁回、雁回——想想我最初為你起名的心意。”
雁去,終有雁回時,要她退一步,眼界更廣,別盡望著生命中早已遠去的,太死心眼。
未料,回頭再問她原承何姓,冷冷一個“莫”字,當下教他無言了許久。
莫盼雁回,倒成了詛咒似的,諷她一生也盼不著心之所鍾。
“你——當真再也不回了嗎?”那她留在那個地方,還有何意義?
“慕容家除了慕容韜,還有一個慕容略。”他意有所指,深思地望住她。
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看見。
“雁回,勞你替我帶句話給他——慕容韜已不復存在,這世上,只有慕容略,他,已是唯一。”
若這一切,真是他日夜渴慕,那麼他已退開成全,要如何守住它們,就看他自己了。
這是他為人兄長,對麼弟最後的寵愛了。
莫雁回明白,這不是給慕容略,也是說給她聽。
慕容韜,說什麼也回不去了,她,一生都等不到。
“聊什麼要聊這麼久!話真多……”她待在房裡,愈等愈悶,愈等愈坐不住。
原先本是要到前廳去嚇嚇他的,可臨出廳門前,她不經意捕捉了幾句,便默默收腳,轉而回房等待。
她只是玩心重了些,不是不知進退。
可……真有那麼多話好聊啊?
說什麼也不承認醋意已漫上口鼻,她在房裡來回踏步,又拿起做了一半的針黹活縫縫補補,練練貞靜性情——
去他的!什麼貞靜性情!那股子纏綿悽傷、情意深深,不是她瞎了就是他瞎了,否則哪貞靜得起來?
他可從沒跟她提過有這一段!
不知死活如穆浥塵,就在這醋意滿滿的當口找死地踏進房來。
一見她,愣了愣。“不是說先回舊居住幾日,成親前不能見面嗎?”
是嘛,不見面,讓你盡情發揮,好敘“舊情”!
本想噴兩口醋酸酸他,他忽而一笑,上前撫撫她頰容。“不過算了,早知你沒那麼安分,太聽話我還受寵若驚呢。”
被他摸一摸、笑一笑,心都軟了,醋還噴不噴?
她不情願地哼了哼,“送走『故友』?”很刻意加重“故友”二字。
上前正要執杯斟茶,聽聞這悶嗓,有些困惑地回眸瞥她。
“聊了什麼?要不要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