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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間外頭伺候的丫鬟誰也不敢進來,蘇培盛更是跟他主子一條心,站在外頭也不管淺草沖他打眼色打得眼角都抽抽了,低著頭看著靴子尖愣神。裡頭是主子和福晉之間的較量,只要沒見血那跟當奴才的沒關係。
最後還是瑾玉先扛不住,只能裝作一副睡眼惺忪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起床。但也許是這幾天裝得夠多的,也許是真還沒睡醒,起身的時候瑾玉一個沒忍住,還是故意把裡衣寬鬆的袖口從四爺臉頰甩過去,見四爺被衣袖甩得臉都皺成了個包子,算是小小的替自己出了口氣,才揚聲示意等在外頭的奴才們進來。
好在真要動手伺候人的事有淺草她們做,自己最後接過淺草遞到自己手邊的腰帶,給人四爺繫好再掛上驅蚊的香囊墜子也就行了。
做這些的時候四爺一直低頭盯著瑾玉,盯得瑾玉後脖頸子都發麻,偏還只能裝作不知道,咬著牙裝傻充愣把人送出門才算鬆了口氣。
「淺草,你說你們主子爺是不是昨晚光喝粥餓著了,今天早上看我不順眼啊。瞧那眼神沒,看得我哪哪兒都不自在,差點沒給他磕一個。」
「福晉,您這是怎麼了。別說主子爺就連奴才剛剛都快看不下去了。以前早上伺候爺都是福晉您親手來,爺還誇過只有福晉伺候得最妥當。」
淺草剛剛瞧著手穩心穩的,其實內裡早就火急火燎,要不是瑾玉是主子,她怕是就要扯過瑾玉恨鐵不成鋼的吶喊:上啊!主動點上啊!!這時候不殷勤還等什麼啊!!!
「淺草,我知道你心裡想我好,但咱們不能把勁兒使錯了地兒。」瑾玉就知道這些丫鬟心裡怎麼想的,好像四爺進了正院的門,正院裡所有人就都得卯足了勁把這位爺伺候得無微不至,最好讓他覺著賓至如歸才行。
說到底兩人是夫妻,正院又不是他歇歇腳睡睡覺的酒店套房。要是他真的只需要一個能鞍前馬後把人伺候成祖宗的,貝勒府後院多的是。別人不提單說宋氏,從在阿哥所那會兒起,宋氏就以會伺候人出了名。
據說四爺進了她的屋,連喝水宋氏都能遞到嘴邊用不著他老人家抬抬手,晚上洗漱完還會專門端水來給人泡腳捏腳按摩。有這樣的宋氏比著,自己就是親手伺候他穿個衣裳又能怎樣。再說想靠這個留住一個男人的心?那後世澡堂子的大爺應該最受歡迎。
瑾玉說得頭頭是道,把淺草都聽傻了。小姑娘微張著嘴阿巴阿巴好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但最後的理智還是有的,聽了瑾玉這一通忽悠還是捉住了該抓住的重點,「福晉,那您說咱們的勁該使在哪兒啊。」
「不是……」
「我……」
「你……」
瑾玉突然覺得腦子有點嗡嗡作響,突然打心底裡覺著這個正院裡連主子帶奴才腦子都有點不大好使。自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居然還能這麼問?「草兒,該使哪兒以後你就知道了,乖,別問了啊」
要不是今天還得進宮去給德妃請安,瑾玉恐怕今天之內都不想跟淺草這個看著精明,其實還是忒實在的丫頭說話。
丫頭實在有實在的好,哪怕是刀山火海沒人敢靠近,淺草也敢壯著膽子陪瑾玉趟過去。就好比此時此刻,主僕二人走在紫禁城裡前往永和宮的宮道上,頗有一番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
但這氣勢也就在沒進永和宮之前還能湊合著唬人,一進永和宮的大門,來及原主靈魂深處的忌憚和害怕就徹底佔了上風,瑾玉那自詡自由又有趣的靈魂成了個慫包,進宮前在馬車上想像的那些一定要新人新氣象,創出一番新天地的豪情壯志更是成了個屁。
今天是十五,也是四福晉雷打不動要進宮請安的日子。永和宮主殿外頭早就有嬤嬤等著瑾玉,見她到了立馬就迎上前來,「福晉您來得早啊,娘娘還在後頭梳頭,您先坐下歇歇收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