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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太在乎何穗意了,以至於那些慣用的手段都使不出來。像殺人威嚇這種事情,本該是打一巴掌然後給一顆棗兒的,可當他看到何穗意那恐懼的眼神時,終歸還是收了自己那些手段,想著只要人在自己身邊,慢慢來就好。
「我向來只吃三分飽,要留七分飢。」東珠用帕子擦了擦嘴,雙眸自然下垂,眼角卻落在何穗意身上。
「為什麼?」何穗意蹙眉,覺得這太監實在是怪。
「飽暖思y欲。」為了坐上東廠督主這個位置,東珠褪下自己的自尊,踩在地上被人壓,他費了多少心思,才爬到如今地位,他怎麼能輕易失去這一切呢?
何穗意靜了一會兒,舌尖微疼,那是她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這一點鈍痛,讓她陡生出一股勇氣,「你只知道飽暖思y欲,卻不知饑寒起盜心。」
因為這一句話,何穗意的眼神也跟著銳利起來,那麼一瞬間,她彷彿突然成長。
東珠看到這副模樣的何穗意卻只是嗤笑一聲,然後在何穗意的眼神下緩慢收斂道:「我不管你現在怎麼看我,我會讓你明白,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藉口。」何穗意毫不留情的反駁,「你根本不是在為我,而是在為你自己。」
簡單一句話,卻剝開了東珠心中最深的慾望,他憤怒又羞惱,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輕柔安撫道:「你總有一天會理解我的。」
何穗意臉上露出譏諷。
那笑入了東珠的眼,直接激發了他的怒火。東珠猛地站起身,扔掉手裡的帕子,然後陰沉著一張臉走出屋子。
屋外陽光正好,有兩個錦衣衛守在門口。
東珠斜睨他們一眼,然後挺起胸脯,仰頭看天,露出瘦削的下顎,臉上是明顯卻又淺淡的瘋狂肆意。
馬上,整個天下都會被他踩在腳下。
「聽說陸不言死了?」東珠收回視線,與一旁的錦衣衛說話。
錦衣衛低著頭,拱手道:「是,從昨日開始,陸府門前便有滿街的人過去弔唁。」
「是嘛。」東珠嗤笑一聲,像是聽了一個笑話,「像陸不言這樣的人都會死?」
這是一個疑問句,兩旁的錦衣衛卻都不敢回答。
東珠看他們一眼,慢條斯理捻了捻指尖,動作女色甚至帶著陰柔,卻讓人不敢小覷。
「你們說說,陸不言會這麼容易就死了嗎?」他聲音輕柔略細,還帶著一股軟調。
兩個錦衣衛對視一眼後,其中一個錦衣衛下跪拱手,「屬下覺得不會。」
「呵,」東珠笑一聲,「我也覺得不會。」話罷,東珠眸色一暗,「備馬車,去陸府。」
一輛馬車轆轆行至陸府門前街口。
街道上停了滿滿當當一街的馬車,皆是大富大貴、權勢滔天的人物。可即便如此,這些人在看到這輛其貌不揚的馬車時,卻還是選擇了退避三舍,硬生生把街道擠出一條小路,讓此馬車先通行。
套著韁繩的俊俏黑色馬匹拉著青綢小馬車行至陸府門前,眾人盯著馬車簾子,屏息以待。
馬車簾子被風吹得輕輕飄起,然後又落下,半柱香的時辰過去了,馬車裡頭的人還是沒有出來。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之聲。
有不明所以的人偷偷詢問,「這是誰?這麼一輛破馬車,怎麼都嚇成這樣?」
有人嗤笑,「看那趕車的人穿著東廠的衣裳,職位還不低,你猜這裡頭坐的是誰?」
那人依舊一臉迷糊地搖頭,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真的不知道。
另外有人看不過去,插嘴道:「他你都不知道?除了東廠那位,還能有誰?」
此人恍然大悟,一臉震驚恐懼,「原來是他?他怎麼來了?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