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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是小玉童嘛。」一道調侃聲音從旁傳出。
蘇水湄轉頭,看到正靠在門邊的胡離。她下意識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漬,更襯得雙眸緋紅。
胡離換了一套便服,襯得原本就風流的臉更添幾分煙火英氣。
胡離的視線在蘇水湄的腕子和下顎處轉了轉,然後摸著下顎皺眉道:「這麼漂亮的小郎君,老大也真捨得下手。不過,」話鋒一轉,胡離往前邁步,站在蘇水湄面前,俯身,說話時氣息吞吐,能觸到她的面頰。
「要逃走了?也是,像你這樣的……嗯,瘦麻桿,」胡離對著蘇水湄的身材比劃了一下,「肯定是受不了我們老大的。不過我們老大呀,雖然他殺的人能堆成一座小山,但他其實是個好人。」
蘇水湄當然不會信他的鬼話,都是一丘之貉。
陸不言若是什麼好人,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
「我只是迷路了。」小娘子嗓子有些啞,梗著脖子說話的時候意外透出幾分稚氣。
「哦?是嘛。」胡離似乎是笑了一聲,他轉身回北鎮撫司,然後站在門口道:「再不進來我就關門了。」
小娘子咬唇,轉身,挺起自己身上的校尉服,抬腳跨過門檻,重新返回北鎮撫司。
蘇水湄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認輸。
勉強遮蔽了三兩細雨的房廊之上,小娘子擦乾臉上的淚痕,露出倔強之色。面前的胡離看著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笑什麼?」小娘子面頰微紅,彷彿被人看穿一般。
男人倚靠在廊下柱旁,雙手環胸道:「一帕之恩,還你。」
「什麼?」什麼一帕之恩?
胡離從懷中抽出一塊素色帕子,遞到蘇水湄面前。
蘇水湄定睛一看,這確實是她的帕子,可是她什麼時候給……等一下?
小郎君瞪圓了眼,一臉的稚氣,「茅廁裡的那個人是你?」
「咳,」蘇水湄聲音過大,胡離乾咳一聲,左右四顧,朝她擺手,那張原本風流俊逸的面容上平添幾許羞赧,「是我是我,喏,拿著吧。」
蘇水湄倒退數步,連連擺手,「不,不用了。」
「放心,沒用過。」
「沒用過?那你是怎麼……」
胡離臉上又顯尷尬神色,他搓了搓下顎,「那什麼,我穿的是長褲,撕了兩條褲腳……」
蘇水湄:……
「喏,還你。」
「不用了,您扔了吧。」雖沒用過,但蘇水湄還是不想要了。
「行吧。」胡離也不強求,收好帕子,轉身就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屋子。
蘇水湄在原處站了一會兒,咬唇,循著方才的路線,重新往陸不言的屋子去。
她要留下來。
房廊被落雨濕了一半,蘇水湄沿著乾淨的那邊走,腳底卻還是落下了不少泥腳印。
走到一半,她突然頓住步子,舉起了自己的手。
纖細腕子上尚殘留著被男人用蠻力抓過的痕跡,脖子和下顎處估計也是慘不忍睹。
看著這些痕跡,蘇水湄免不了想起陸不言那個魔鬼。
有些怕呢。
小娘子在原地躊躇半刻,終於是一鼓作氣,走到了陸不言的屋子前,卻在只堪堪看到屋內一片男人的衣角時,下意識蹲下了身。
還是有些怕呢。
小娘子啃咬著指頭蹲在窗下,聽到屋內在說話。
「老大,上頭怎麼又往咱們錦衣衛塞了這麼多酒囊飯袋進來,您也不去管管聖人。」
被聖人賜入錦衣衛來掛份閒差的都是些功勳後輩,皇族子弟,得罪不起。最典型的就比如南鎮撫司那位成日間賭博的宰相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