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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是凌晨三點,江鬱可睜開眼睛望著黑黢黢的虛無,小心翼翼地拿開男人摟在他腰上的手,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又從冰箱的冰格里拿了幾塊冰丟了進去。一杯冰水下肚,江鬱可才控制住自己發顫的指尖。
陽臺上掛著他今天洗好的衣服,在地面上洇出了一小塊水漬。江鬱可推門走了出去,外頭黑漆漆的,初秋的夜滲著絲絲涼意,江鬱可靠在欄杆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白天賀銘灝的質問到底是變成了一根刺,他告訴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可大腦潛意識的反應卻騙不了人。
自從和傅黎商重逢之後,他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江鬱可想了很久,把原因歸結於傅黎商太好了。
太美好了,他又帶給他這些美好的,遙不可及的事物。以前他還能小心翼翼地捧著,但現在連伸手觸碰都有點膽怯了。
身後響起了很輕的腳步聲,江鬱可怔怔地盯著不遠處的那棵樹。他想得太入神,並沒有注意。
肩上一重,有人從背後抱住了他。江鬱可吹了風,身上冰冰涼涼的,他側頭去看,男人把下巴擱在他的肩窩,閉著眼睛像是困極了。
江鬱可也沒有說話,他在等他開口。然而等了好長時間,傅黎商都只是那麼抱著他,彷彿自己是一隻非常舒適的抱枕,能助他美美地入睡。
兩人大男人半夜三點在陽臺看風景,這個畫面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詭異。最終還是江鬱可沒沉住氣,他哭笑不得地問道:「你在幹什麼啊?寶寶。」
傅黎商沙啞深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帶著濃濃的睏意:「又做噩夢了?」
江鬱可應了聲:「嗯。」
男人緊了緊手臂,他身上很熱,把江鬱可冰涼的面板都熨上了熱度。
「你剛剛不見的時候我也這樣」傅黎商每個字都說得很慢,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好像是真的沒睡醒,「每天晚上都睡不著,一睡著就夢到你,睡醒又看不見你。賀銘灝那時候特別怕我,生怕我一不小心就變成了瘋子。」
他偏頭吻了吻江鬱可的臉頰,問他:「你呢?」
江鬱可歪頭想了想,誠實地回答:「那時候好像天天哭,有時候醒來枕頭都是濕的;眼睛很疼,就去藥店買眼藥水,結果第二天醒來眼睛更疼了。」
傅黎商笑他:「愛哭鬼。」
江鬱可也笑,等了片刻卻沒見傅黎商繼續問他。他有些困惑:「你不問嗎?」
「嗯?」傅黎商反問他,「問什麼?」
「問我為什麼會哭。」
「你想說的時候就會說的。」傅黎商不太在意地回,隨即又嘆了口氣,去咬江鬱可的耳朵,「以後做噩夢了就喊我,我醒來沒看見你心好慌。」
傅黎商不動聲色地哄著江鬱可,撫平他焦躁的不安。兩人笑鬧了一陣,遲來的睏意慢慢湧了上來。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在會所裡發生的事情嗎?」
「記得,你說你要結婚了,還問我用這張臉勾引了多少男人。」江鬱可回想起那天傅黎商的態度,「我還有些害怕,感覺你變了很多。」
「太久沒見你了。」傅黎商跟他解釋,他湊在他耳邊,似乎想討一個承諾,「江鬱可,我什麼都可以接受,不要再離開我了,不然我真的會發瘋。」
客廳裡只亮了一盞壁燈,照在陽臺上像是朦朧的月光。江鬱可低頭去看交疊在自己胸前的雙手,輕聲地回應他:「寶寶,我很想你。」
遲來很長時間的,一見面就想說的,我很想你。
你太好了,我根本捨不得離開。所以只能等你不喜歡我,厭倦我,再拋棄我。
這次我把主動權交給你,可是真等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哭得很難看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