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青梅(第2/5 頁)
匈奴領地上去一探風聲。一是為了尋找東海先生,而是探聽匈奴的口風,能不能爭取成同盟。
這兩件事,其實也可以算作一件——除非東海先生的牽線搭橋,還尚且有可能跟人家套套交情。否則,希望渺茫。
眾人一窩蜂的湧出來,並立街道兩旁,連同一大群無知百姓,擠在一起看熱鬧。
曾高比去的時候更瘦了一圈,身邊的十幾親衛個個蔫頭耷腦,垂頭喪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有些人身上還帶傷,有些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用說,是被打了屁股。
幸好冀州偏北,從關外回來用不了走多少時日。否則若是讓他們原路返回,再穿一回封鎖線,多半不會這麼順當。
眾人譁然,這“結果如何”,看來也不用問了。
曾高見著羅敷就眼圈紅,大哭行禮:“夫人啊!匈奴那邊的人,他們……真不是東西!”
……
歷史上確曾有那麼一段時間,匈奴被大漢打得跪地稱兒,主動改姓,奉財送質,宣誓要忠心耿耿做大漢屬臣萬年不變。
但自從甲子之亂以後,大漢王朝自己都免不得分崩離析,一個個州縣都開始“自治”,調遣不動,南匈奴的單于也開始不安分:今天南下擄幾個村子,明天出兵搶點牛羊,後天搭上某個諸侯,大家合作共贏,一同挖挖朝廷的牆角。
曾經那個神一般的大漢戰車,如今跌落神壇,成了過氣土豪一般的存在。
因此當曾高一行人以“大漢王師”的名義造訪單于庭時,誰都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南匈奴單于劉可柔,身穿左衽皮袍,披著一頭飄逸順滑的長髮,陰沉沉的目光如鷹。
曾高猛一跟他目光接觸,全身一凜。
不由得腹誹,這誰給他起的漢名?反差也忒大。沒見過的,以為是個紅袖佳人呢。
劉可柔高坐帳內,笑道:“合作?你們應該也知道,合作得出價碼,才稱得上誠意——盡置其身於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你們預備了什麼‘利’?”
南匈奴的歷任單于,幼時大多在洛陽度過,作為質子。劉可柔也不例外。十幾年的漢化教育,使他不僅能讀會寫,還作得一手好詞賦。
後來天下大亂,他趁機迴歸大漠,統率本族,狼性復起。見曾高貌不驚人,打心眼裡瞧不起,順口用文言開個葷腔,把個曾高氣得面紅耳赤。
曾高沒答,先瞄了一圈周圍的大小臣子——沒有熟臉。一路上悄悄打聽此處有沒有姓王的五十歲先生,眾人皆搖頭,說不知道。
因此他覺得此行定然多艱。壓下罵人的衝動,按照準備好的辭令,答道:“我們奉天子的衣帶詔,圖的是誅滅國賊,匡扶天下。君若能跟我等齊心協力,共築大義,那麼不僅天下稱頌,日後留名青史,將來國家安定之日,必將重謝以錢帛爵位……”
這個“重謝”的內容,八字沒一撇,因此他不敢說太具體。但料想對方能明白他的意思:等卞巨誅滅,大家論功行賞,高官厚祿少不了你們的。
劉可柔單于靜靜聽著,翻著手底下一卷卷羊皮書,不時冷笑。
曾高終於忍不得,問:“君何故發笑?”
單于道:“我笑你們只會畫大餅,畫技還苦不甚佳。你可以來看看,這封書是方瓊的,這封書是卞巨的,還有這個、那個……你們漢人諸侯眼下都在拉攏我,開出的價碼一個比一個豐厚,我和族人尚且討論未已,不知該不該接受那些優厚的條件。而諸位……在下冒昧評論一句,你們若要借我的軍隊,還是先下去排隊領號吧。”
曾高悚然心驚,又氣得嘴歪。
“所以你們就是隨波逐流、見利忘義、有奶就是媽,你族人的命,都是可以拿錢財地位起來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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