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秦吉了(第1/5 頁)
白水營“衣帶詔”部隊, 在攻下虎牢關後,迅速從不可思議的路線南下, 此時已兵臨洛陽城下。
當然, “兵臨城下”只是個美化了的說法。
洛陽的城牆幾近於無, 自從天子進駐,只是在面對銅駝街的宜陽門左右, 象徵性地修復了幾丈城牆;另外在城池四角修建瞭望樓、堡壘;護城河也時斷時續,被積年垃圾填得滿滿當當。剩下的“城防工事”, 也就是百姓們倚靠城牆蓋起來的各種違章建築了。
洛陽的常住居民本就不多, 若不算那些有公職的, 尋常庶民更是寥寥無幾, 且在戰亂的連番洗濯之下, 個個都是驚弓之鳥。
聽聞“大軍攻城”, 早就像耗子進洞,躲得一個不剩。連臨時修工事的民工都徵不到幾個。
卞巨壓根就沒打算讓天子在洛陽多耽。只是修建新都城費時費力,加上新帝登基以來, 跟他小別半輩子的黴運集體光顧,一連串焦頭爛額的破事兒忙不完, 以致“遷都”之事拖了好幾個月, 這才終於付諸實施。
報應來得風馳電掣。“空城計”留下來的那點誘敵之兵,根本抵擋不住氣焰正盛的“叛軍”長驅直入。
火速運送天子出城的車仗馬匹都準備好,沿途開道,百姓全驅趕光,連條擋路的狗都沒有。
萬事俱備。可天子卻危險地坐在房頂上鬧脾氣!
孟芝等不得了。眼看已有虎賁衛潛上望樓, 在天子背後織成人網,踏著滿是滑膩鳥糞的樓頂磚瓦,靜悄悄接近。
他慢慢抬起手,用只有自己人能看懂的手勢,吩咐誰撲上去拿人,誰用繩子捆縛,誰拉手,誰拽腳;萬一營救失敗,天子掙脫,誰跳下去當肉墊。
天子猶在彆扭:“不活了……”
馮宦官忽然眉毛一動,欲言又止。這聲音……
他和天子相處日久,熟悉熊孩子的一顰一笑。但房頂這人的語氣語調,似乎……
但他終究掩住口,什麼都沒說。
在這當口,人各為己。出頭鳥落不到好處。萬一惹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便是殺身之禍。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別人都沒反應,他何必出聲?
孟芝不敢耽擱,大叫:“動手!!”
幾名矯健虎賁衛飛撲而上,驚飛一隻大鳥。掛在屋簷的那個身子猛一搖晃,義無反顧地撲了下去!
一陣驚呼。虎賁衛只拽下他一縷頭髮。
底下的眾宦官宮女嚇得魂飛魄散,知道天子若有三長兩短,自己的屍首都不知會分成幾塊。
趕忙奮不顧身地向前衝。砰砰砰幾聲悶響,伴隨著尖聲驚叫,“天子”終於是摔在了人肉墊子上,沒出現血濺當場的慘狀。
一個宦官被砸骨折,兩個宮女當場嚇暈。
來不及管他們。馮宦官大叫:“傳太醫!太醫!”
孟芝直接把他推搡一邊去,“別治了!來個人扛起來,直接裝車送走!”
亂哄哄好一陣,才有人想起來,低頭檢視一下“天子”的傷勢。
這一看不要緊,如同當場見鬼。
“來人哪——”
方才陪天子去如廁的那個虎賁衛士,此時穿著天子衣冠,昏迷不醒。
與此同時,一陣遙遠的吶喊聲如隱約春雷,伴著蕭索寒風,滾滾而來。
“叛軍”攻入洛陽。突破第一道脆弱的防線之後,就如刀切豆腐,完全沒遇到什麼抵抗。
在“空城計”的大戰略之下,留在洛陽的幾支軍馬都不是什麼精銳,接到的命令便是“勉力堅持,打不過就跑”。
孟芝絕望地派出傳令兵四散奔走,通知“天子還沒找到,暫時無法移駕”。
但在一片混亂的城池當中,這條軍情完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