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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負手踱步到我跟前,瞬間亦不見剛才淡定的笑容,只是鐵青著臉,訓斥道:“不打算回了麼?是不是打算趁夜將個紫禁城都溜順當了!”
我不服地冷瞥了他一眼,沒有作答,背過了身,瞅見惶恐哆嗦著的秦順兒。顯然因為我的一時淘氣連累他受了胤祥的斥責,只不定還會挨板子。我霍地轉過身,昂首直視著胤祥,朗聲道:
“是我自己要走的,不幹別人的事,你不必把怒氣撒在奴才身上,有什麼我自己一個人擔!”
胤祥冷凝的眼眸中倏地灼燃一觸即發的駭人怒火。我胸中一陣膽寒,但執拗地高揚了揚脖子,一副誓不低頭的架勢,孰不知促著了火山轟然噴發。胤祥漲紅了臉,怒不可抑制地靠了一步,憤怒的臉龐逼近我,揚起手腕,厲聲道:“你真是任性妄為,以為爺真不敢治你了!”
“主子,不能啊!”秦順兒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拉住胤祥的衣袍襟兒,哆嗦道,“都是奴才伺候不妥,才害得格格迷了路,爺要打要罰,奴才認了。主子千萬不要為這個和格格動了氣,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要是讓人看了去,定要有閒言碎語了!”我一肚的委屈,眼眶微紅,仰首閉目,囁嚅道:“不必為我求情,要打要罵,悉聽尊便!”
“格格……”秦順兒低喚了我一聲,道:“格格,您別在倔氣了,我家主子這是氣極了才這樣,方才他知道您不見了,又不敢聲張反害了您,只好譴了身邊所有的人去找。主子自己找遍了西六宮,一刻都未停歇,這汗把緞袍都印溼了!”
我一詫,抬眼望向胤祥,天寒冷冽下,他的劍眉鬢角間依稀是細密的汗珠,我心下一軟,雙唇微顫,卻啟不開口,偷偷抽下了肋下係扣著的絹帕,手剛抬出大氅外卻又收縮了回來……
“怎麼不說話了!”胤祥緩緩放下了手,仍舊餘怒未消,口氣卻緩和了少許。
我抿了抿嘴,低低道:“是我錯了!”
他低斜下脖子,將耳朵湊著我跟前,問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我一咬牙,湊了過去,極聲撕叫道:“我錯了,十三爺!”
他斂住笑意,眼中的怒火全然退去,卻仍是義正詞嚴地道:“知道就好。倘若自己不懂得保護自己誰都幫不了你,如此任性妄為,若再有下一次……”
“怎麼?你還真打我!”我斜睨了他一眼,問道。
“打你?”他定定目視我,唇角勾起一抹狡黠而曖昧的笑容,湊到了我耳根輕聲道:“我不會打你,打你是輕的,我會……”
雪霽塗夕
胤祥自是不捨得打我的,可是我卻病了,那日受了風寒,寒氣入侵,加上靖暉的身子底子本就弱,於是便病倒了。太醫開了方子,寒氣是逼去了,可是仍囑咐要臥床靜養。我倒是落得個清閒的閉門修煉,靜心練習丹青繪事,參研棋藝。只是未曾料到此事連康熙也驚動了,於是乎雲南的茯苓,廣東的桔紅,四川的冬蟲夏,還有鹿茸﹑燕窩﹑高麗參,這些進貢的上乘補品,幾乎三天兩頭地往同順齋裡送,內務府特意還多調撥了幾個太監蘇拉來伺候。養尊處優的日子流水般的淡逝,轉眼到了十二月裡。
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中國人傳統上的除夕。自十二月二十四日,乾清宮丹陛上左右安設兩座萬壽天燈,丹陛下安設兩座天燈,宮裡早就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康熙四十二年,太子胤礽的叔伯索額圖因涉嫌謀逆而被關押,成為“本朝第一罪人”,而六月裡康熙最敬重厚待的兄長裕親王福全薨逝。不論是朝廷上下還是這若大的紫禁城裡都充溢著一股難抑的陰霾。為了一掃晦意,安撫惶惶人心。因此,聽聞今年的除夕比來年的都似熱鬧。宮內處處皆是綵綢結篷,宮燈裝點,盡顯一派盛世繁華。康熙爺在除夕夜便已賜家宴於乾清宮,命各位皇子攜家眷進宮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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