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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在我的眼前已經變化了五十多年。
前三十年她變化得比較緩慢,比較遲滯,特別是在市政建設上,在我們天天行走的馬路上。
後二十年的上海變化得快起來。特別是近十幾年來,上海的變化更令人欣喜異常,眼花
繚亂。我的一位俄羅斯朋友,聖彼得堡的漢學家羅季奧洛夫先生,1994年在復旦大學學習,自認為對上海是相當熟悉的。今年又來上海,他對我說:我已經不認識上海了,她太美了,她變化得太快了。
五十年來上海也有不變的東西,那就是上海人喜歡軋鬧猛的風氣。喜歡熱鬧,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可以說是很多中國人的追求。但是沒有一個地方,能像上海這樣為&ldo;軋鬧猛&rdo;提供一個舞臺,經久不衰的舞臺。在中國所有的大中城市,幾乎都有一處或幾處公眾的娛樂和休憩場所。沒有一個場所能像上海的大世界那樣著名。在我小時候,外省市或是農村裡有親戚朋友到上海來做客,家裡人、鄰居們、弄堂裡的熟人們見了,都會問一聲:大世界去白相過gafd2?去過,那很好。沒有去過,哎呀,你怎麼連大世界還沒去?快去啊!好玩得很。大世界裡有什麼,有哈哈鏡,有各種各樣的劇種演出的戲,錫劇、甬劇、滬劇、評彈、京戲、崑劇、越劇……二角五分一張票,可以看這麼多的戲,你還不去?其實細想想,安心坐下來,你只能看一齣戲。要是每個劇種都看,那你什麼都看不成。
什麼也看不成也沒關係。關鍵是鬧猛、是人多、是既能吃零食,又能嘗點心,還能看耍雜技。玩了一天回來,人人都稱心滿意。
現在的大世界已經成了昨日黃花。但是上海人愛軋鬧猛的風氣,勢頭一點也沒減弱。第一八百伴在浦東開張的那天,顧客們蜂擁而至,人多得連自動電梯也開不動了。後來有人說,在去的人中,三分之二都不是去買東西的,他們是去軋鬧猛的。去了回來後,逢人便說:第一八百伴我去過了,你去過嗎?
豈止是第一八百伴,地鐵,過江隧道,世紀公園,金茂大廈,中央綠地,凡是有新景觀,有新花樣,新氣象,新展覽,上海人都會蜂擁而至,所以新天地建成後各種各樣人士有各種各樣評介,但不要愁沒有人去。大劇院的票子賣到八百元、一千元一張,不要愁票子賣不出去。
喜歡軋鬧猛,到人多的地方去,表面上看來是圖新鮮、看稀奇。其實內心深處,蘊含著上海人迫切希望開闊眼界、開拓視野的心理。
到處看新東西,追求新玩藝,究竟有什麼好處。況且看到的東西和玩藝,大多數和你的專業、和你的本職工作並不相干。其實不然,俗話說,見多識廣。見得多了識得廣了,就知道我們自己哪些方面還有差距,還需要迎頭趕上。
上海要發展經濟,要加大改革開放的力度,要培育新的城市精神,要提高廣大市民的文明素質。其實最大的文明就是創新,在創新求變中完成新的城市精神的塑造,在求變創新中全面提高上海人的素質。
80年代時,紐約人說要永遠搶在上海前面十年,東京人說要使上海始終落後日本十五年,目的就是要賺上海人的錢,賺中國人的錢。把上海和中國作為他們最大的取之不盡的市場。
對不起,上海人不但要迎頭趕上,和紐約與東京並駕齊驅。還要超過他們。在我看來,這才是真正的上海精神。
(1999年5月)
愛神花園的白玉蘭
愛神花園是我們作家協會的別稱。
有朋友從我的第二故鄉貴州來,走進我們的愛神花園,看見我,說的第一句話,往往就是:你辦公的地方真好,像個花園。
我就說:這兒本來就是愛神花園。
去年,西部十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