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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邊，不敢再踏進去一步，心中忐忑著怕她真等不到十四就這麼去了，怕他趕不上這最後一面而抱憾終生。

傍晚時分，十四像風一般衝進了屋中，我不由自主地跟進去，卻在屏風前停了步。隨后里面一陣騷動，傳來雍正與十四的吵鬧聲，想必此時德妃已昏迷好一陣，先前太醫們進進出出給她施了好幾回針，就吊著一口氣，等著十四。

十四伏在床邊，痛哭流涕。片刻，太醫再次為德妃施了針，強行讓她醒過來，這次看到十四的德妃，精神竟比前幾次好很多。

&ldo;禎兒，我的禎兒……&rdo;德妃緊拽十四的手，生怕一鬆勁兒，人就沒了。

屋內只剩我和十四，還有雍正、皇后四人。我站在屏風角落的黑暗處，看著德妃老淚縱橫，將十四的臉摸了又摸，她臉上終於多了些欣慰。

&ldo;哀家死前能再見你一面，也算是老天開眼，我的兒，你受苦了……皇上今日答應了哀家，保你性命，哀家這就放心了……&rdo;

大約是臨死前終於如願以償，德妃不再與雍正過不去，拉著兩個兒子的手，將後事一一交代。

所有人都在外面候著，大氣不敢出，生怕一不留神，驚嚇到榻上脆弱的人。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德妃神情略顯嚴肅，對著十四道：&ldo;皇額娘此生還有最後一事要求你！&rdo;

&ldo;皇額娘有什麼心願儘管告訴兒子，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兒子也都答應。&rdo;十四啞著嗓子啜泣道。

她緩了緩氣，堅決道：&ldo;待我死後……休了完顏氏！&rdo;

屋子裡靜得可怕，以至德妃輕弱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我耳邊，聲聲裂膽，字字剜心。

我低頭站著，不敢朝他看上一眼，似乎不親眼看見他點頭，一切都不作數。

&ldo;說話啊，你若是不答應，哀家死不瞑目，咳咳咳……&rdo;

&ldo;皇額娘別激動，快拿水來！&rdo;雍正對皇后道。

&ldo;我不喝，禎兒你快答應我，休了那個紅顏禍水，你快答應啊……&rdo;

我不敢抬頭，只聽德妃一遍遍問，十四一遍遍撫慰著，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

&ldo;禎兒！額娘求你！&rdo;德妃悽厲的聲音顫動著，一口老血噴出來。

&ldo;皇額娘！&rdo;

&ldo;太醫！&rdo;

&ldo;兒子知錯了皇額娘，兒子錯了，兒子錯了……&rdo;十四定是嚇壞了，一個勁兒地認錯。

&ldo;你是答應了？&rdo;德妃微弱的聲音漸漸模糊，聽不真切：&ldo;如此，我便……&rdo;

我跟著眾人跪趴在地上，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嗚咽聲，除了眼前與我額首相貼的大地，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整整七日，紫禁城中不得高聲喧譁，到處籠罩在陰霾中。大約是皇后善解人意，好心地替我尋了個身子弱的藉口，留我在她寢宮休養，這幾日不用跟著眾嬪妃去祭拜。可我知道，是因為德妃生前並不喜我，雍正開了口，讓我迴避，所以我才連披麻戴孝的過程都省了。

我本是要回府的，可聽說十四這幾日，日日夜夜守在靈堂前，不曾離開，所以想第一時間知道他的狀況，我也只好在宮裡住著，等著，等著他事盡後接我一起回家。

傍晚，我與飛雪坐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