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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月已然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哭求,卻拼不出完整的字句。
&ldo;我恨你們……我恨不得你們所有人都去死,都去死……&rdo;
遙勉已經折回,悄悄在一旁看了許久,現下走上前來對彌月吩咐道:&ldo;還不走,處在這故意讓姑母難過麼?&rdo;
彌月彷彿受了驚嚇,站起身連禮都不行便跌跌撞撞往門外跑去。
莫寒仍舊趴在床上抽泣,無力地問,&ldo;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rdo;
遙勉輕聲喚她,&ldo;姑母。&rdo;
她猛地抬頭,含淚相忘,彷彿溺水的人尋到救命的浮木,&ldo;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想的……我不想那樣同她說話,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地恨……恨所有人……&rdo;
&ldo;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明白麼?&rdo;
遙勉沉默,在午後落寞的時光中,看著她滿臉淚痕,聽著她痛徹心扉的哭泣,輕輕問:&ldo;姑母,你喜歡的人呢?那個讓 愛上燕京的男人,他現在在哪呢?&rdo;
屈從
新來的嬤嬤姓阮,從撐著烏篷船走街躥巷的江南旖旎中走出,口中嚼著輕柔的吳儂軟語,足下踏著三寸金蓮,將腳步聲踩進冰冷地板。
明媚陽光已將窗外庭院描繪出一片盎然,那般鮮艷欲滴的顏色卻被重重幔帳隔絕在玉華殿之外,彷彿天涯海角的距離,讓人絕望。
室內四處彌散著淡淡的中藥味,氤氳曖昧的薰香令處在房中的人愈發憊懶。
帳簾發出細微響動,莫寒才發覺有人正緩緩靠近,抬眼看去,原是阮嬤嬤拖著藥碗緩步徐行,在床邊擱下託盤,將莫寒扶起,輕聲道:&ldo;殿下,該用藥了。&rdo;
莫寒渾身無力,全然靠在阮嬤嬤身上,勉強笑一笑,說:&ldo;嬤嬤身子好香。&rdo;
阮嬤嬤小心餵了莫寒一勺湯藥,保持著一貫有的沉默。
她俯下身子捂著嘴咳嗽,將湯藥全然咳了出來,喘息著狼狽地倒在軟軟的被褥間。&ldo;嬤嬤,我是不是快死 ?&rdo;
阮嬤嬤將弄髒的床褥收拾妥當,重新端了藥碗側身坐在床邊,也不急著央莫寒用藥,只是略有些悲憫地望著她,&ldo;公主缺的是心藥,但更要愛惜身體。&rdo;
頓了頓,又伸手撫著她的額頭,嘆息道:&ldo;忍忍就過去 。&rdo;
嗤笑聲從齒fèng中溢位,莫寒曲起手肘勉強撐起上身,自己接過阮嬤嬤手中的藥碗,一口氣仰頭喝下,末了還舔一舔嘴角,&ldo;大約是吃得苦太多,現下連藥都不覺得苦 。&rdo;
自苦自嘲,她俯臥在床上,渾身蘇軟無力。風寒,體虛,心疾復發,當然,還有精神上的崩潰。此後彷彿失了心智,臥床不起,藥石無靈。御醫換了一個又一個,玉華殿的宮人也換了好幾波。而今天終於可以在此放心說話。
懶懶地舒展四肢,她轉過身子,側躺著看阮嬤嬤在屋裡來回忙碌,卻悄無聲息,如同一幕古老的啞劇,神秘而暗藏玄機。&ldo;嬤嬤,聖上今日何時走的?&rdo;
這禁忌的顏色淌在阮嬤嬤眼中,全然如一汪死水,平津得不似常人,只略略點頭,答道:&ldo;聖上今早去的晚些,臨走時吩咐說晚上要來玉華殿用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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