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勢利眼走到哪裡都是,在所謂的文藝界大概特別多,何況有些人有了一星半點的權利就喜歡為難人。
當兵的時候聞銳鳴很嚮往市區,老想看看自己在保衛的是什麼樣的城,後來就不想了。他跟這座城市是沒有聯絡的,他保衛著它,但他也不認識它。
有時候放假進城,穿軍裝會招來異樣的目光,穿便服又會覺得自己格外渺小。站在大城市的天橋上,望著車水馬的一切,總有種茫然的孤獨感,只想趕快回到軍營,跟隊友們一起擠在宿舍才踏實。
練功房的人都很充實,他們知道自己要什麼,聽著老師的拍手節奏集中注意力,拼命把各種動作做到極致。
聞銳鳴不遠不近地守著,等章尋排練完。天色越來越暗,到晚上八九點裡面還沒結束,但聞銳鳴也不著急,畢竟他沒地方去。
突然,一秒鐘內樓裡的燈全滅,練功房裡啊成一片。有人出來看,發現這一帶全都停電了,應該是偶發事件。
年紀比較小的一個女生嘟囔著抱怨:「煩死了又停電。」
「等著吧,估計很快就會恢復。」監製在裡頭搖搖頭,嘆了氣,「這破地方,老是冷不丁就給你打斷一下子。到時候演出它可千萬別掉鏈子,要不然觀眾非退票不可。」
聞銳鳴進去找章尋,想確認他沒事,章尋遠遠看見他了,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過來,就在旁邊等。
聞銳鳴點點頭。
沒電,什麼都看不見,大家只得就地坐下,壓腿的壓腿放鬆的放鬆。不知道誰小聲提議了一句:「咦,尋哥,這環境你不是正好連眼睛都不用蒙了嗎?」
「啊對啊……」其他人馬上也反應過來,雀躍地起鬨,「對啊尋哥,你接著練吧,我們看著你練。」
這是什麼意思,聞銳鳴沒懂。
章尋面無表情地想了想,沒什麼反應。監製老師笑著說:「是啊章尋,這套舞你還沒跟小沈完整配合過吧,別拘著了,演吧,你看看大家有多期待。」
話一落其他人紛紛鼓掌,脖子都伸得直直的。
章尋不是忸怩的性格。他走到同為a角的搭檔面前伸出右手,對方眉一挑,搭著他的手欣然起身,順勢就做了個連線轉。
兩人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彷彿天生戀人一樣很快進入狀態。沒有華麗的服裝,女生就是一身黑色練功服,章尋則是一件白t一條寬鬆長褲,略長的頭髮鬆鬆遮臉,雙眼蒙上深色綢帶,從女伴腕上解下的。
聞銳鳴瞬間明白這齣戲為什麼叫《盲》。
在眾人眼前,章尋與夜晚融為一體。他的動作既輕盈又有力量感,絕不媚,但很欲,行雲流水,連指尖都是剛柔並濟的美。他極具男性魅力的臉和勁瘦的腰身,形成一種絕對的反差感,掙紮在與愛人的糾纏中,拉扯著,靠近又遠離,無比有張力。
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嘆,怎麼會有人在全盲的狀況下把舞跳得這麼好?
聞銳鳴的語言功底很貧乏,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所見到的。他的目光跟隨著章尋,慢慢的,看懂了這段要表達的是愛人決裂。
起初動作還稍顯舒緩,後來隨著音樂的緊湊,舞蹈動作越發激烈,直至那一秒,爆發,章尋用力將眼睛上的綢帶扯掉,右手揚起,決絕地一拋——
所有聲音收住,世界安靜。
緊接著就是一個魚躍。
剛剛睜開眼的章尋,從弓著身的女伴身上躍過,配合默契至極。既而音樂重新激越地響起,他踩點落地。
情緒的留白,不著一詞卻飽滿深刻的傳達,最重要的是,拋掉綢帶那一刻的章尋,仰著脖,喘息著,痛苦卻又投入的模樣,是那麼的有帶入感,讓人相信他拼命地想要掙脫卻又一再陷入泥濘。
感情像毒品讓人上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