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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著睡得姿勢不大妥當,李嘉的眉頭一直崩得緊緊的,她的神情話語經常讓他忘記了她的實際年齡。現在趴案頭近距離地看睡夢中的李嘉,蕭和權發現,這丫頭也有那麼一點……可愛嘛。國子監的伙食不錯,給她的腮幫子養出了肉,睡著了鼓了起來,看上去有點嬰兒肥。下顎還是尖尖的,抵在手腕上,蕭和權的眼神往下移去,落在她的衣襟前……
那夜的記憶不受控制地一波湧入腦中,溫軟的,稍稍有些起伏的曲線……蕭和權的臉漸漸升高了好幾個熱度,窗下一聲高過一聲的貓叫聲驚醒了他,呸呸呸,趕緊粗暴地抹去腦子裡那些想法。
柴旭若在此,肯定會感慨一聲:青春期的少年啊,心思總是這麼躁動不安……
門口的小白蛇已經不見了,想是鑽到哪個角落裡打盹去了。蕭和權別好劍想要走人,頭往李嘉那偏了偏,做了番小掙扎。冷風鑽入窗縫,拂過李嘉露出的後頸,冷得她不禁縮了縮身子。蕭和權不再猶豫,輕步上前將她從輪椅中抱了起來。
懷中人出乎意料的輕,蕭和權抱著她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是她那一把骨頭膈得慌。瘦,太瘦了。不像其他附庸風雅的太學生們弄香薰衣,李嘉的發間衣上只有一種味道,藥味。
離得近了,這種苦澀到鑽腦的味道更為明顯,簡直是從藥汁裡泡出來的。
也不曉得,吃了多少藥才能染上這麼重的藥味。蕭和權的心裡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嗯?」被放到床上的李嘉眼睛睜開個很小的幅度。
「……」蕭和權的心跳霎時降到零。
似是壓根沒睡醒,李嘉混混沌沌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閉上了,自發地尋找到被窩,拱啊拱地把自己縮了進去。標準的左側,雙手垂放兩邊的睡姿。
「……」蕭和權的心跳又恢復正常。
「蓋好被子。」快睡著的李嘉冷不丁地丟出一句迷糊的指示:「熄燈。」
蓋你個大頭鬼!蕭和權憤懣地只想用被子捂死她!
最後,蕭小少還是掩好了被角,吹滅了燈,灰溜溜地帶上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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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國子監的正門處停了各式華麗高調的馬車,關了一個月的太學生迎來了一月一度的「放風」時間。各家小廝們等小少爺們等得無聊,開始例行的互相攀比、互相吹牛。
一人:「我家大人最近得株八尺高的大珊瑚,那個色澤紅艷得喲當時罕見哪!」
另一人:「珊瑚什麼的太俗!我家大人近來也得了一件寶物,乃是當年恭國文睿皇帝賜予名相秦英,賀他新婚之喜的親筆書畫。這可是有價無市之寶啊。」
最後一人:哼,有什麼了不起!看我統統用小本子記下來,交給我家大人彈劾死你們這群貪官汙吏!
「哎,你聽說了麼?今上發了詔令了,要召見武昌節度使呂仁回京。」
「……這種國家大事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打雜跑路的小廝,要這麼高的政治覺悟有必要麼啊喂!
「與我們的小公子有關係哇!聽說呂大人的小公子從小負有才名,唔,看來要提醒小公子加強警惕,必要時及早把敵人扼殺在搖籃裡!」
「……」
太學生們陸陸續續跨出朱紅門檻,車輛去了又一輛。柴旭作為異國皇子,常年居住在學寢內,這種日子多半是被他當做假期外出消遣了。蕭和權近日性子收了不少,規規矩矩地留在國子監內做他的「小書童」。那晚的夜不歸宿,柴旭沒有過問,看蕭和權後來的表現,猜得是在對方手上吃了個悶虧。
蕭和權武功是不差,小聰明有的是,為人也仗義,就是……
柴旭看著前方叼著長草的長劍少年,他們名為求學大半卻是為避難來的梁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