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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桌上的籌碼已經全堆在了謝長明面前,對面和左右的位置都空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片譁然,想要上去試試這人有多厲害,又捨不得輸錢。
金館主拉了兩個夥計,又補上最後一個空位,咬牙道:「我來打。」
有人驚道:「金館主已多年未親自下場打牌了。」
金館主在當地也是一個傳說,他本家境貧寒,在賭坊坐館,賭術無一不精通,硬生生賺到了自立門戶的銀兩,開了自己的茶樓。
又一個時辰後,謝長那位目瞪口呆的金館主拱了拱手:「承讓了。」
謝長明贏了三千兩的籌碼,將兩千兩的籌碼往金館主那邊一推:「我今天的喝茶錢。」
說完,將剩下的一千兩籌碼換成白銀。那金館主還沒來得及挽留他當坐館,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修仙之人雖大多超脫於人間,想要錢財卻很容易,但像謝長明這樣賺錢的,大抵是找不到的。
想必也沒有人能料到,堂堂的魔頭重生一遭,沒有威脅勒索,竟要靠這樣的法子討生活。
但,謝長明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也沒有用法術出千,而是他從前便常常這樣做。
謝長明是市井出生,從前十三四歲便要養活自己,雖然做的是正途,靠賣力氣為生,但還有個挑嘴的笨鳥要養,負擔太大,難免誤入歧途,偶爾打打馬吊,贏點銀子,給謝小七賺點果子錢。
他的記性著實不錯,只有第一世在人間待過十幾年,不過因為生計艱難,這些歪門邪道到今天也沒忘乾淨,甚至隔了快四十年,撿起來還能用用。
出了茶樓,謝長明轉身去客棧要了間房,換了身衣服,花大價錢買了張輿圖,坐在燈下尋找附近的山脈湖泊。
謝小七那小東西怕人且膽小,應當不會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出現。即使某些事出了差錯,導致它今天不在荒山,它撲稜著一雙羽翼未豐的小翅膀,想必也跑不出太遠。
謝長明在輿圖上圈了十幾處,那便是明日要去的地方。
月上中天,謝長明下樓,扔下一小錠銀子,對守夜的夥計道:「明早幫我買十五隻雞來。」
雞,自然是拿來放血繪製法陣的。野雞不是不能用,就是抓起來不太方便。
走回二樓的房間,謝長明吹滅了燈,準備在床上打坐,卻莫名不能靜心。
興許是又重生了一回,今天一天忙著在俗世和人打交道、賺錢,還要了飯菜填飽肚子,這些都是謝長明許多年未做過的事了,這令他想起了從前。
他出生自雲洲周國的一個邊陲小鎮,家境貧寒,謝長明那時還沒有名字,按照排行取了個小名,旁人都叫他謝六。
慶元九年,塞北遇上了百年難遇的雪災,他行六,上頭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下頭有個在襁褓裡的妹妹,逃難的路上累死了一個女孩子,但口糧還是所剩不多,實在養不活這麼多孩子了。
謝家夫婦商量著丟掉個孩子。
他們捨不得老大,是第一個養的孩子。又捨不得老二,是第一個女孩子。老三也不行,是貼心小棉襖……最後挑來挑去,只剩下十歲的謝六和襁褓裡牙牙學語的小妹妹。
謝六才十歲,腳程慢,做不了活,只進不出。小妹妹得由一家人輪流背著,連話還不會說。
謝父謝母壓低聲音爭了半天,最後還是謝家大哥拍板定論:「還是留下六弟吧。小妹妹若是丟在這兒,怕不是被野獸吃了。小六這麼大了,能走能跳的,說不定還能找找果子吃。」
在家裡光景最好時候,謝大哥讀過幾年書,會寫一家人的名字,平日裡能講幾句之乎者也,弟弟妹妹的名字都是他起的,但到謝六為止。他說名字起得太多,腦子裡沒東西了,謝母連忙讓他別費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