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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累。也許是因為快到夏天了,整個人都浮躁起來。坐在辦公桌前連抬手按電腦的開機都沒力氣,看著資料上大段大段的字,腦袋裡一片空白。
他消失三天了,賀承應該已經消氣了吧?
賀承的脾氣向來不太好,或許是從小家中要求太過嚴格的緣故,他習慣於將怒氣發洩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因為這,他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十八歲時已經是讓普通孩子敬而遠之的物件。這麼多年過去,賀家的長輩們早已無法控制他一分一毫,而他容易氣急的毛病卻一直沒有改掉。
許然儘量讓自己不去想賀承那晚為什麼會生氣。他身上有很濃的酒味,那種刺激的味道至今還殘留在許然的鼻腔。婚禮結束後他們那些朋友大概是去哪裡玩了,都是認識的人,賀承對他們並不算客氣,沒有將怒火憋到那種程度的道理。
唯一有可能將賀承惹成那副模樣的,也只有一個人。
只有將人放在心尖上,才會為他動怒。高中時期許然不知道看了多少次賀承為了喬安跟其他班的男生大打出手,少年人的那種沒來由的熱血和傲氣,看得當年還是書呆子的許然心動不已。
最初的最初,賀承的一切都是他的嚮往,他目光所追逐的方向,一定有那個挺拔瀟灑的身影。或許是那時的感情深埋進了骨髓,現在的許然並不介意賀承將他當成發洩的目標。
實際上,說句不好聽的,這十年來,他一直都是喬安的替代品。賀承不願承認這一點,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曾被拋棄,可每一個胴體交纏的夜晚,那種不自然的宣佔,包括偶爾撫上頭頂的不算溫柔的手,都在訴說著原本應該躺在這張床上的人是誰。
會生氣,說明他在乎。許然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關係到他與賀承的未來。
說起來或許可笑,但時至今日,他已無法想像沒有賀承的生活。他的未來早已刻下了「賀承」這兩個字,一筆一劃,是在他心口用刀留下來的、翻出皮肉的帶血的刻痕。
許然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單薄的襯衫下是消瘦滾燙的胸膛,他摸不到自己的心跳,愣了愣,低頭看向桌上的資料。
該工作了。他對自己說,不要胡思亂想。
賀承一天沒說分手,他們就依舊是戀人。只要賀承說一句,他就可以回家。
有名有分,這是他最後的底牌。
集團八層的辦公室,助理給賀承遞上今天上午的會議紀要,低聲說,「董事長讓您今天務必去見他。」
賀承眉間緊皺,忍了忍,沒有為難自己的助理,擺手道,「再說吧。」
助理有些猶豫,卻又深知他的脾氣,只能暗自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半透明的玻璃門被關上,賀承將會議紀要丟到一旁,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焦躁,從內心深處升起的無法言喻的焦躁,看著桌子上擺放規矩的各類檔案和辦公用品,賀承有一種想將它們全部掃到地上的衝動。但他終究沒有那樣做,只是伸出手,將擺在桌子最前面的那個印著他名字的金屬牌扣了過來。
開啟電腦,輸入登入密碼的介面屏保是三隻小邊牧犬,毛茸茸的擠在鏡頭前吐舌頭。這是他兩個月前剛換上去的,替代掉以前那個用了多少年的日出。
賀承不太喜歡可愛的東西,但這張屏保圖例外。第一眼看到這圖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被萌到的感覺,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將圖片下載進了電腦裡。
他是從哪裡看到這張圖的來著?
哦對了,許然。好像是許然的哪個同事家養的幼犬,拍了藝術照發到朋友圈,許然給存了下來。有天晚上他閒來無事翻看許然的手機,就將圖發給了自己。
這是他身邊少有的與許然有關的東西,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