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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跑去拿了一筒餅乾給她,包裝紙已經破了,估計是送不出去的那種。她掏出一塊嘗了嘗,不難吃,但也沒什麼特別好吃的,就是一點甜味,頂多五毛錢一筒。虧他買了那麼多筒,這麼遠揹回來,多重啊,真難為他了。
他家有個電視機,黑白的,十四英寸左右,但接收不好,總是有些橫條紋斜條紋,兩個播音員周正的&ldo;國臉&rdo;不時被扯歪了,扭曲了,好像在做鬼臉。
兩個老人都極虔誠地坐在堂屋看電視,堂屋裡還站著七八個人,老的小的都有。她開始以為是來看她的,後來才發現人家是來看電視的。他也坐在那裡看電視,還搬個板凳,請她看電視。
她陪著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沒什麼可看的,人又很累,就悄聲說:&ldo;我很累,想睡覺了。&rdo;
他連忙帶她去臥室。
在如豆的燈光下,她看見一張很高的床,床前有個踏腳板。她問:&ldo;在哪裡洗澡啊?&rdo;
&ldo;洗澡?晚上沒地方洗澡,要洗明天中午暖和的時候到山後面的塘裡去洗。&rdo;
&ldo;那你們平時睡覺前不洗個腳?&rdo;
&ldo;我給你弄點水來洗。&rdo;
他出去了一大陣,端了一個瓦盆進來,放在地上:&ldo;你洗吧,我出去了。&rdo;
她叫住他:&ldo;就一個盆子?又洗臉又洗腳?&rdo;
他又跑出去,過了一會兒,又拿了一個瓦盆進來:&ldo;用這個洗腳吧。&rdo;
他出去後,她拿出自己帶來的毛巾肥皂,把水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裝在臉盆裡,洗臉用,另一部分裝在腳盆裡,洗腳用。洗臉的水剛夠打濕毛巾,洗腳的水連腳都淹不住。她估計山上用水困難,說不定得跑到山下去挑水。她能有這麼一盆熱水洗臉,已經很奢侈了,不能再麻煩他。
她將就著洗了一下,到堂屋去找他:&ldo;水潑哪裡?&rdo;
他說:&ldo;你別管,我來弄。你看會兒電視吧?&rdo;
&ldo;我不想看了,想早點休息。&rdo;
他把水都端走了,她仔細檢視了一下睡床,發現床單漿洗得硬硬的,像紙一樣,枕頭裡面不知道裝的什麼,一碰就沙沙響。
他倒了水回來,她低聲問:&ldo;你今晚在哪睡?&rdo;
&ldo;在柴房睡。&rdo;
她一驚:&ldo;怎麼跑到柴房去睡?沒別的地方麼。柴房有床嗎?&rdo;
&ldo;沒有。&rdo;
&ldo;那怎麼睡?&rdo;
&ldo;有柴糙啊。&rdo;
她想到他今夜得歪在柴糙堆裡睡覺,覺得很過意不去,建議說:&ldo;你就在這裡睡吧,這床挺大。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睡怪怕的。&rdo;
他想了一會兒,很給面子地說:&ldo;好吧,我就在這裡睡。&rdo;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又補充說:&ldo;但你不許碰我。&rdo;
她反問道:&ldo;我碰你幹什麼?&rdo;
他沒回答。
她氣哼哼地說:&ldo;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rdo;
&ldo;那就好。&rdo;他說完就出去看電視去了。
她脫了外衣,上了床,躺在被子裡。雖然快五月了,但山裡涼,還能蓋厚厚的被子,被單也是漿洗得硬邦邦的,但蓋在身上,有種奇怪的舒服感,使她有一種衝動,想脫得光光的睡在漿洗過的床單和被單之間。
山裡的夜,有種特殊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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