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扮演小丑(第2/2 頁)
六醫院,你記著拿上票,上午帶你看了病,中午咱倆就不回家了,下午正好去看蘇暮安的巡演。”
“行。”我略略停頓了一下,“六醫院怎麼走啊?”
“嘶——”祁晚倒抽一口涼氣,哭笑不得,“大小姐,你都該成年了怎麼還這麼路痴啊?就丙稻市這麼屁大點地方,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抱怨歸抱怨,祁晚還是任勞任怨騎著小電驢來接我。
看著自家閨蜜頂著個大太陽向我疾馳而來,我搓了搓發涼的胳膊,把手心裡的汗抹掉。
我勸我自己:溫瀟顏,你看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在乎你的嘛,所以為了這些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你也要學會放下了。
去精神病醫院看病的過程和普通醫院也差不多,無非就是先掛號,再診療。
然後我就被一個大約四十歲的阿姨領進了一個類似於辦公室的封閉空間。祁晚不放心,硬是跟著擠了進去。
裡面的空間很小,只在靠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張辦公桌,靠牆處有一張單人沙發。辦公桌上各種檔案擺放整齊,看得出來那位阿姨是個很有條理的人。只是那粉刷在牆面的顏色我不喜歡,明晃晃的白,刺得人眼疼。
“來,坐。”阿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又替我拉開辦公桌側手邊的椅子,抬手指了指沙發示意祁晚,“家屬可以坐那邊。”
“我姓高,你叫我高醫生或者小高阿姨都可以。”她聲音溫和,拉過我的手,“跟阿姨聊聊,為什麼感覺壓力大?”
我和她的目光對上,不到一秒又錯開。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產生打退堂鼓的想法,是她的眼神過於銳利了嗎?好似能洞察人心一樣。
把遍體鱗傷的自己展露給一個陌生人太可怕了。這是我第一個想法。
於是我又開始不受控的東拉西扯。
所闡述的內容還是我高中三年所經歷的事,只是語氣全然不一樣。
就比如說我講我因為不想配合我們班主任當新任宿舍長,就多了個頂撞老師的莫名其妙的罪名,她揪著我的衣領子把我從班級隊伍裡面拖出來,一路拖拽著我拉到操場外圈罵了我一個早上。
那天我哭了一天一夜,難受地聽不下課睡不著覺。可這次講出來,我不僅沒掉一滴淚,甚至還手舞足蹈地給高醫生描述。
“我跟你們說我們班主任別看是個女的,力氣可大了,她一路拉著我差點讓我雙腳離地了哈哈哈哈哈……”
我的笑聲迴盪在這狹小封閉的心理諮詢室裡,顯得分外詭異。
我激昂地講著,開心地笑著,忽然想起幾句《人間失格》裡面的話。
“於是,我琢磨出來的對策,就是扮演小丑。”
“於是我將自己獨有的煩惱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裡,竭力將這一憂鬱和敏感隱藏起來,一味裝出天真無邪的樂天個性,使自己逐漸地變成一個滑稽的異類。”
“我不願別人看穿自己逗笑背後的陰鬱,突然之間小心地提防起自己來;另一方面,我又擔心他們沒有發現這就是我的本來面目,依舊將其看作是我新發明的搞笑方式,成為新的大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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