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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姐向上喊道:「樓上哪個在說話你下來!「
那姑娘躋舊鞋散著頭正要下來,被鴇子喝住,「你快回去有你什麼事兒!」
姑娘看了錦姐一眼,一腔氣勢瞬息沒了一半,低下頭就又回去了。
鴇子朝樓上喊道:「誰也不許出來兒,睡不著只躺著!」又笑臉走到錦姐面前,」好奶奶,大奶奶,咱有話好好說,這春姑娘也不是我搶來的,你有仇也不該在我這兒報。」又向郭五爺道:」五爺也替我說說話啊!這奶奶是您帶來的,咱是老熟人了,有事好說。」
郭五爺也給被錦姐嚇得目怔,此時聽人叫自己,才反應過來,「奶奶,我們坐著商議,別傷了和氣。」
錦姐冷著臉坐下來,喝了口茶,開口道:「春姐我是要帶走的,你把身契拿來。「
鴇子叫帳房拿了身契來,錦姐展開一看:
今因家中人口眾多,衣食不周無力供遣,特將家中婢女李春園,年二十七歲,央中賣出華陰陳家為使女。憑媒三面認定當日身價一百兩銀,其銀立契之日期,現銀足。其女即日歸陳家所有,使喚管教,日後轉賣,擇人婚配,悉從陳家之便,益無幹預之事,或有不測,各聽天命,倘有逃失,報官尋回。今恐無憑,賣斷身契為照。
成化十三年立書人鳳翔徐秀雲
從命人李春園
中媒黃王氏
代筆徐成林
錦姐看完重重得拍在桌上,冷笑道:「這個徐秀雲是什麼東西?也敢來賣我的人?她出多少銀子從我手上買了你嗎?賊娼婦,我必擺布她,李希青這個狗東西也是不好,瞎了狗眼娶這麼個東西做甚?咱南京女子死光了?跑千里外尋這麼個爛蹄子!他如今哪裡去了?好好的舍你在家生這場禍事?他回來了也不尋你嗎?」
春園看錦姐這樣的怒氣,也不哭了,反替李希青辯解說:「也不怪他,他在家日大娘對我可好了,要不這一走我也想不到有這樣的事。」
錦姐問:「他好好的走什麼?要多久?」
春園說:「要走也是為我,因我生女兒他思量著鳳翔地方離家千里,西北的風物也過不慣,就同沈大人商量調任的事兒,沈大人的同年邱大人現在吏部任上,寫了封信讓青哥兒上京去活動,青哥兒就告假上京,到京中又遇見什麼齊姐夫的母舅現在通政司,比吏部還靈呢就託了他。後來來信說,想是能任安徽休寧的官兒,讓家裡早做打理。自這信來了大娘就變了臉不多日就將我賣了,青哥兒要人,他們只說病死了就是。」
錦姐聽得心裡冰涼,「好狠毒的東西,思量下這好計!」又罵李希青說:「他倒會鑽營,雲哥兒怎麼在這兒呆的好好的,西北的風物吃人嗎?捐貢捐出好大的官兒,這京上齊姐夫是我江西的姐夫嗎?」
春園點頭,「想來沒有第二個姓齊的姐夫。」
錦姐氣說:「我還要多謝他給我留臉,沒找山東王妹夫就是大恩德了。」
春園聽提起王敏正,反問她:「後來青哥兒跟我說你跟了沈大人了,是也不是?我還高興你們有情人終在一處了,怎麼你在這裡?」
錦姐想起一路來的境遇也忍不住淚意,紅著眼圈道:「這些話我以後細細告訴你,現在我帶你走就是了。」轉頭跟鴇子說:「這是我家春姐,好好的南京人氏嫁給鳳翔主薄李希青為妾的,你不問青紅皂白買了來,我本來問你個逼良為娼,如今聽她說債主另有其人,我也不強要你的,一百兩贖身銀子我給你,這人我要帶走了。」
鴇子聽她們對話張口大人閉口大人,又是南京又是山東,什麼吏部司部早唬住了,現在錦姐說給百兩銀子,她不敢不放只老著娼家的臉說:「大奶奶,春姑娘既是您家的舊人您要帶走我如何敢攔,只是這一百兩銀子是要折本的,奶奶不信您問她自個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