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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坐穩,還要賴我,」姜裴不吃他這一套,很輕地瞟了沈澍一眼,「這麼大個兒的檯燈,虧你想得出。」
「我當然是為了全哥哥的面子。」沈澍坐去床邊,繼續盯著那張唇瞧,想著上頭的顏色是自己的緣故才有的,越看越是喜歡,伸出拇指,躍躍欲試著想去蹭一蹭,「哥哥沒有主動親我,我都不計較,還遂了哥哥的心願,替哥哥說了謊。」
「結果還要挨哥哥的罵,哥哥自己想一想,是不是很沒有道理。」
姜裴甫一張口,還未發出音節來,唇上便蹭到了一點溫熱。
是狗崽子的拇指肚。貼上來,還十分不客氣地蹭了兩下。
「哥哥的嘴唇好軟。」
姜裴覺得頭疼。
他面對沈澍時總會習慣性地束手無策,永遠不知道這個人下一刻會做什麼。
接近他的人都有所求,為著他所擁有的金錢,地位,或是旁的什麼。
只有沈澍沒有。
不,還是有的。
他似乎是想要姜裴的一顆心。
姜裴很困惑,甚至是生出了不解。
怎麼會有人執著於這樣廉價而又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猜不透沈澍,也無意去多費心思猜想。
只是這個人的出現太猝不及防,像是撞球桌上突然自己生了腳的母球,呼嘯著一路橫衝直撞,將他原本軌跡既定的人生撞得七零八落。
而在此之前,姜裴習慣了按部就班,從未嘗試過任何的改變,每一個球都很老實地在原本的路線上,預備著總有一日滾進袋口中。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月前,他見到沈澍的那一天。
五月十九日。
他很少會對某個日期記得很清楚,似乎對數字天生不敏感。
但那天很巧,因為第二天就是520,據說是戀人們很喜歡的節日。
也是他原本要和秦衾舉行婚禮的日子。
秦衾是很看重儀式感的人,對婚禮日期的挑選很認真,甚至特意地花了一筆錢,請了人來算過,才定下了520這天。
出於好意,姜裴也問過她,520這個日子有些特殊,需不需要再考慮考慮。
在前男友的祭日結婚,不怕他飄過來觀禮嗎?姜裴帶著真情實感的憂慮問她。
秦衾當時直接一腳踩上了桌子:他最好有膽子來!來了就把老孃帶著肚子裡的崽子一塊兒帶走!不來就他媽不是男人。
姜裴不知道人死之後,遊魂分不分男人女人,但他還是膽戰心驚地將秦衾從桌子上拉了下來。
不然他怕徐銘沒帶走秦衾,倒先把她肚子裡的那個帶走。
他知道秦衾在說氣話,因為下一刻,這個號稱自己有潔癖的女人就趴在剛剛被自己踩過的那張桌子上,嚎啕大哭。
他知道她在思念某個人,並且因為再也見不到而哭泣。
他看在眼裡,好像又看不分明。
十九號那天,他並沒有聯絡秦衾。
他知道秦衾會去哪兒。
南山公墓。
這樣的日子,她一定會去陪著那個人。
畢竟她第二天,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
雖然是假的婚禮,但是姜裴代入一下,覺得如果自己是徐銘,死了之後飄在天上,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和自己的髮小手牽著手往教堂走,面對面地念結婚誓詞,最後說不定還要迫於流程親上一口,大約是會氣活過來的。
那天有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打電話來,說要給他辦一場派對,好好慶祝最後一個單身夜,被他婉拒了。
最後他獨自驅車去了海邊。
很突發奇想的一次行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