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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別別這樣,縱是千般萬般恨我,也要自己珍重。怎的才幾年功夫,頭髮竟白了多半?”
一句原是勸慰的話,說到一半不由自主變成了哀嘆,最後已經哽咽的難以成言,心中悲痛可見一斑。
“恨你,兒臣不敢。”那男人話語不多,卻讓人感覺其中夾雜了太多悲憤和嘲笑。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自稱兒臣,難道……難道……
我被驚得不敢想下去,但心裡那個可怕的答案,卻很快被她揭開了。
“潯……求求你,別別這麼說,你知道當年……”
“住口,不要在說了。你覺得愚弄我一次還不夠嗎?當年你們父女一石二鳥之計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你們茹家已經飛黃騰達了。你們現在還缺什麼,不過你差你兒子坐上那個位子。可我一個半朽之人,對此實在無能為力。”
“不,天下人都知道那個位子是你的,皇上從沒想過給別人。我和錦愁想也沒想過。”茹貴妃啜泣著斷斷續續哭訴著。
“所以呢,所以你們茹家又恐富貴不長,翻回頭來押我這個寶了。你們茹家也算詩書世家,竟能想出這種用一女誘惑父子二人的齷齪伎倆,只是想想也讓人作嘔。你父親真不愧如意算盤的雅號。可現在兩鬢斑白的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少不更事的傻瓜了。”
“不是不是的,錦潯。求求你讓我說完,當年的事不是那樣的。當時我和你兩情相悅,我父親從來不知,偏你又有事回京,什麼都沒定下來……”
“不要說了,你放開我,放開我……”万俟錦潯抽身而去,可似乎被茹貴妃緊抓住不放。
“不,我要說出來,你以為這些年只你一個人苦嗎?我心裡的苦若都吐出來,十個皇宮也早淹成茫茫苦海了。我說了完這話,你若還說不再見面,我立時去死讓你心裡乾淨,你若真恨我,又怕什麼?”
“茹瀾……”
“你走後,那日家裡只是來了位很平常的長者,父親對他同往日那些文友沒有絲毫不同,依舊命我們出來行禮見客,我瞧著那長者和你非常相像不由多看了兩眼……只是多看了兩眼……竟讓我們……讓我們到了這種絕境……”
茹貴妃的哭聲迴盪在空曠的雪地中,愈顯悽慘悲慟,樹叢後的我鼻子都忍不住泛酸,深深體會到了那與愛人錯失的終身遺憾。難怪她會說,羨慕我,回頭想想我和錦愁原來竟是如此幸運。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抗婚,為什麼不把實情說出來?如果你說了,父皇就……”
“我不說是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長者走後不幾日,傳旨的內侍和花轎一同到了家,我當時已經……異常焦慮,一聽說是宮中來人,大喜過望全心以為是你稟明瞭皇上派人來接我進京的,根本顧不得細聽內侍宣得是皇妃還是王妃,等被人抬進了行宮,認清撩開喜帕那張想念已久的臉不是你時,一切……一切都太晚了……”她這番話後,雪夜裡的蕭蕭風語似乎都變成了嗚咽低泣。
好一會兒,一聲從万俟錦潯喉嚨深處振盪出來的嘶啞長笑,在空曠的御花園中迴盪開來。他混著悲憤心痛和更多複雜情緒的長笑竄進人耳朵,好似立刻化成了一滴飽含絕望的淚,苦的澀的讓人的心狠狠一窒,生生疼出一道淚痕……
笑畢,他恨道:“你騙我。到現在了你還要騙我,你以為我會相信這個漏洞百出的故事嗎?你想離間我們父子,你又想坐收漁人之利,你現在處心積慮就是想讓你兒子登上帝位,你休想。只要我在一天,你絕不會讓你和你們茹家人得逞。”
“錦潯,若恨我能令你好過些,你就恨吧。但十幾年來,每見他一次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次,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刀一刀一刀刺過來,我只當我是最苦最可憐的。可原來我不是你才是,你膽小的看都不看一逃就是十年,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