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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的人未必想出去,城外的人肯定想進去,官場上的事情大抵如此。
縣政府辦公室的門推開,一個滿臉帶著笑容的小夥子手裡拎著兩個暖瓶走進來。看見辦公室的幾個人都伏在自己的案頭上,看似忙碌的寫著什麼或看著什麼。他立刻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將水壺放到門口的桌子上,一本正經的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拿起桌上放的幾份檔案認真的看起來,至少表面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王(副)主任開啟自己的抽屜,慢吞吞的拿出一盒茶葉,伸出手指在裡面捏了一小撮,放到自己那個時下比較流行的水晶杯裡,然後站起身看了看周圍,踱著四方步向放著暖瓶的位置走去。
聽著水嘩嘩的響著由重到輕直至寂靜無聲,王(副)主任這才又踱著四方步走回來,將杯子放到自己的桌子上,看了一眼眾人,然後坐在椅子上開啟蓋兒,搖著頭嘴裡吹著浮泛還沒有泡開的茶葉,小口小口的啜吸著。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人慢慢站起來,拿著早已放好茶葉的杯子(這個杯子屬於前段時間風靡一時的不鏽鋼保溫杯),追隨著王主任的足跡,四平八穩的向暖瓶邁進。
就這樣暖瓶跟前,放下再拿起一個又一個的杯子,每一個杯子的樣子也不盡相同。最後,一個空罐頭玻璃瓶放到了暖瓶前。一隻手拿起其中一個壺搖了搖放下,拿起另外一個壺搖了搖再放下。罐頭瓶的主人遲疑了一下,接著拿著兩個暖瓶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想起此起彼伏的吹氣聲,吸水聲以及吞嚥聲。靠牆離著辦公室門最近位置的桌子空了下來,那個打水回來的年輕人不在了,兩個暖瓶原來的位置上,很醒目的擺著一個空空的罐頭瓶。
王(副)主任向放著暖瓶的位置看了一眼,將手裡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晶瑩剔透的材質將內部的情況很好的反映出來,杯底只留下了幾片溼撘搭的茶葉,無精打采的斜靠在杯壁上,靜靜等待著下一次在水中,舒展自己身姿機會的到來。
“小關你又來打水啊!你們辦公室裡的人可是夠能喝的,才這麼一陣的功夫,兩暖瓶水全沒了。照這麼這麼喝下去,茶爐每天燒炭都燒不起。”看門房,管燒水,打掃衛生,打更下夜數職兼於一身的“重要”人物張老漢,笑著看著剛才的年輕人說道。
小關憨憨的笑了笑,“張大爺,今天食堂的早飯可能有點鹹了,這不人們都拿水來稀釋稀釋。”
“好小子,你竟然敢說食堂的飯不好吃,趕明我就告訴朱師傅,姓關的小子說你壞話,背後逢人就說你的手藝實在差勁得很,跟豬食沒什麼兩樣。”儘管張老漢說的是實情,可是他用皮裡陽秋的說法,將自己的意思潛藏在這番話語裡。而且裝出一副你小子死定了的樣子看著小關。
“別,別,張大爺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您千萬不要誤會。”小關的臉紅了,連忙擺著手說道。
“呵呵,瞧你這著急的樣。”張老漢哈哈的笑起來,彷彿完成了一件很值得自傲的事情,“小關,這點小事你都承受不起,我看你要想在這個大院裡出頭很難啊!”張老漢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們的主人公關長青。
“張大爺,我的水打好了,您慢慢忙。”關長青拿著暖瓶打了招呼就要往出走。
“小關今天晚上我讓你大娘炒幾個菜,你到這來陪我喝上幾盅,我給你說道說道這個大院裡的事聽見沒有。”張老漢在他的背後緩緩地說道。
關長青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向屋外走去。
張老漢看著他的背影笑了。
關長青是今年剛分配到縣政府的大學生,才走上工作崗位不長時間,在這個大院裡屬於不折不扣的小字輩。按照機關裡的說法,還是一個乳臭味幹毛還沒張全的毛頭小子,儘管今年他已經二十三歲。
他畢業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