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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婆在人前施了法術,手腕腳踝上響著鬧鐘,焚符唸咒,掐訣拘神,遍天徹地四處尋覓,突然低吼了聲一
“惡靈附身纏魂索命!”
“仙家發發慈悲救救小兒!”啪地一聲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淚涕四縱的是李大娘,見母親跪在地上,李丹妤也趕緊攙著她一塊膝頭落地。
“難!難!難!”碎花步跳得全身晃盪的湯婆,這會兒拔高了的嗓音已與她平日說話時府症嗓音全然不同—鄉人都知曉這聲音,那是花姑仙降了湯婆的身,這會兒出聲的正是那名叫花姑的老狐仙了。
“大仙救命!”李大娘哭啞了嗓子,“信婦就這兒子可承繼李氏香火,若這孩子真有三長兩短,日後怎麼下地府同我那短命的頭家交代?仙家救命!請救我一家子的命,只要仙家開恩,仙家若有任何需求,信婦李氏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棘手!棘手!”花姑大仙上了身的湯婆拼命搖頭,“不是大仙不幫,只是這是丹昱兒累世之冤親債主纏身作孽,今生之果乃前世所造,若想化解太難太難!”
“再怎麼難也得救呀!”李大娘驚嚎著,“李氏懇請花姑仙家大施法術。”
“若真想與這些夾纏不清的惡鬼交涉,只怕,要費些周章。”
“還請仙家明示!”
“冤仇宜解不宜結,單憑本仙家法力雖能暫趕得這些孤魂野鬼無棲身之所,卻怕它們日後還會再尋上丹昱兒,”湯婆緊闔著眼足下未歇,依舊拔著噪,“一切眾生,從因而生,因從緣生,緣以因緣,人須了悟,本來皆空,大舉法事,超度冤親,了愆前債,乃得重生!”
“大仙意思……”李大娘聽得茫然。
“信婦李氏當委請本堂護法湯婆辦七場法會,將所得福報迴向於冤親債主,了其前債,禍福無門,惟人自召,福分如燈油,終有盡時,如不加油造福,油盡燈滅,災禍自然降臨,辦法會一方面可為丹昱兒了前債,一方面亦可為你本身積點福!”
“多謝大仙明示!”李大娘虔敬合十,“莫說七插法會,十場都成,就算需蕩盡信婦家產,只要能救得小兒一命,信婦絕無猶豫,還請大仙與其交涉先行放過小兒,法會一事絕無問題!”
“仇怨如飛灰盡散,”被花姑大仙降身的湯婆點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語畢眾人見湯婆在李丹昱附近劃下了天羅地網,還要跳使著桃木劍、五雷陣、將軍令、老君符等,只見她汗水涔涔不住地喊著劈鬼砍鬼,忽而柔言安撫,忽而威言恐嚇,最後劍勢一插,她的桃木劍端竟出現了青磷磷的焰光,繼之,是一陣陣惡臭欲嘔的氣味。
燒著穢物了!
旁觀的鄉親們個個捏著鼻子交頭接耳,眾人互論時都不敢放大音量,就怕嚇著了正在辦事的花姑大仙。
降仙家治病在淮安村裡算是樁熱鬧事,除了孩子們被長輩因著恐會衝煞到而被禁止旁觀外,村子裡夜晚不需幹活的莊稼漢和湊熱鬧的婦人們這會兒都擠成了一團,立在插婆於及神壇病家不遠處。
人群后方,一對極醒目的男女挨近站著,女孩一臉興味,男人就明顯索然無味多了,眼前湯婆和她的桃木劍,甚至那足以攝服鄉人的磷磷青光和臭氣都沒能改變他漠然倨傲的神情,兩人正是來此避難的甘薔絲和於昊。
“你覺得怎麼樣?”她偏過頭望著他。
“無從評論!”於昊依舊面無表情,“我看不懂。”
“那插婆合該改去唱野臺戲的,”甘薔絲吃吃笑道:“架式差了點,有幾回還差些絆了跤,可那破鑼噪音還算高亢入雲。”
“是真是假?”他挑挑眉睇著她。
“哼!”她並未刻意抬高嗓音,卻偏巧是在湯婆頓足換氣當兒出的聲音,於是在乍然靜謐的氛圍裡,這素來直腸直肚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