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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我們在一起不能幸福,離了婚,好歹還能分一大筆贍養費吧。
我哂然:這個理由還真現實。
不過,事實上,這個“現實”的理由,還是相當吸引人的。葉欣的周圍已經被一群鶯鶯燕燕所充塞,他被埋在了衣香鬢影裡。
百里南於是很惋惜,“看,你不下手,下手的人多得是。不過,蟲子……你和葉欣真的沒有交往過?”
我擦汗,“真沒有,我們就是一個單位家屬院的。鄰居。鄰居。”
百里南不置可否,但顯然沒有盡信。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五)春。年華。初戀。(6)
很多人都以為我和葉欣有過一段,無論我怎麼反駁抵賴,她們還是如此認定著。
這些人當中,甚至包括我的媽媽。
前年回家,媽媽還很自然地問起葉欣,“葉欣那小子,怎麼就不見聯絡了呢?他們搬家後,簡直就像杳無音訊了一樣。就算當大老闆了,其實以前的朋友,還是能走動走動的……”
媽媽的語氣很是悵惘,爸爸則不以為意,“不聯絡好,搞不好還以為我們要巴結人家呢。”
對於葉欣爸爸當年假公濟私的下海行為,爸爸一直不敢苟同。
葉欣的家在高三那年搬離了我們所在的城市,據說他的爸爸因為承包了城建專案,賺了很多很多錢,也辦了很大很大的公司。他們在上海買了大房子,全家都遷徙了過去。葉欣因為學業的緣故,獨自在這裡滯留了半年。
高中畢業後,葉欣沒有參加高考,他直接出國了。
消失在我們的生活裡。
——原本相差無幾的同學們,在那些年漸行漸遠:葉欣出國;我讀了一個不怎麼入流的大學;百里南師範畢業,與同班同學結了婚,嫁雞隨雞,到了南寧,現在已經是個孩子媽了;盧蓉蓉落榜,去美容院當了學徒;桃子倒是努力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後來一直讀到了研究生,留校任了教;朱敏和陳磊則直接南下打工,現在兩個人已經結了婚,定居深圳,當年咬牙買的兩套房,一套自住,一套出租,租金亦足夠他們的日子過得逍遙而自在。
至於劉陽,我們所有人的希望之星,也不負眾望,用第一名的成績進了北大。中國最被世人推崇的殿堂。
高三最後的那個暑假,每天都要送一些朋友走,有些在大學時還有聯絡,有些便再也沒有見面了,譬如葉欣。
那年夏天,知了總是叫個不停,流雲被風吹得零落不堪。我們焦躁而感傷,體味著宛如樹倒猢猻散的離別。
我的通知書來得很遲,曾一度以為已經落榜了,媽媽甚至開始為我留意復讀班的報名情況。可是在開學的前一週,一封二流大學的入學通知書卻塞到了我們樓下的郵箱裡。
於是,我拖著一個大箱子,扛著揹包,走進了我即將生活四年,也埋葬了我另外一段感情的地方。
彼時,葉欣已經在大洋彼岸,一座全球享譽的高等學府,開始了他大學預科生的生涯。
我和葉欣的故事就此結束,猝然的分離,戛然而止。
同樣戛然而止的,還有劉陽的訊息。他北上的時候,許多同學們都去送他,其中不乏慕名而去的家長,惟獨我,遠遠地躲在柱子後,安靜地看著站臺上鶴立雞群的他,看著他矜持而得體地與眾人告別,看著他手腕上還沒有來得及取下的鏈子,紅繩繫著一個小小的銀色吊墜,墜子上,還鐫刻著我的名字。
曼。
高考前一週,自習結束後,他對我說:“蘇曼,我們……還是分手吧。以後都不要再聯絡了。”
我在大雨中痛哭了一晚,然後接連三天高燒不止。那種空白而虛無的感覺,一直持續到我參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