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君子戲粉郎 (五)(第1/2 頁)
崔結急道:
“坎老,你怎麼……?”
“崔結,你有把握留住他嗎?恐我也難在他手下過上十招,蓋魔總算伏法了,我們也能向皇帝交差了。”
“是,那咱們明天就回去吧。”
“不行,蓋魔手下人數逾萬,這裡是他的地盤,如有人發現咱們手上有他們總瓢把子的人頭,會有很大麻煩的。
咱們還是連夜回綏城,找官兵護送回直隸才是。”
“坎老高明,小的這就去準備。”
“綏城”的馬市最有名。
“大境門”外半里許的“馬橋”,就是馬市的所在。
每年從六月六起,到九月初十止,就是馬市的集會之期,外馬來自漠南青新一帶,不止幾千裡外,馬市之盛為漠北之冠。
“北京”一帶吃的羊肉,也都來自“綏城”,所謂口外羊,嫩而肥!
這會兒正值馬市之場,從外地來的人跟牲口,都快把“綏城”擠破了。
牲口,不外是牛、馬、羊匹,還有駱駝。
人,則馬販子、馬驃子、買賣牲口的大小生意人,甚至於江湖上的黑白道,全來了!
這些人一來,“綏城”各行各業都興旺起來,尤其是客棧、飯莊、酒館兒、茶館兒,還有賭坊、土窯子,從早到晚,沒有一刻不是人頭躦動,甚至水洩難通。
所以,‘綏城’的各行各業,一年有三個來月是旺季,過了這三個來月,應運而生的關門歇業了,只有原來就有的買賣還冷清的開著門兒。
其實,不管是關門歇業的也好,還冷清的開門兒營業的也好,馬市期間這三個來月的營收,不要說今年一年吃喝不完,就算來年不做生意,日子也過得去了,可是,誰又會嫌錢多呢?
白天,人最多的地方,一是馬市,一是賭坊,當然,到了飯時,飯莊跟酒館兒準是座無虛席。
到了夜晚,人最多的地方,除了賭坊之外就是土窯子了!
不得了,只一掌燈,那一帶的土窯子進出的人就多了起來,越來越多,甚至還有聚集在門口等的,等得不耐煩,心頭、小肚子兩處火燒,忍不住踹門,擠胳膊打架的事常有,就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濺血喪命也不稀罕。
這兒沒有南國紅粉、北地胭脂,好在來的這些人也都是大口吃喝,狼吞虎嚥,從不品味兒的,本來嘛,一年到頭跟牲口為伍,不是東奔西跑,居無定所,就是日夜面對一望無垠的空曠草原,一旦有這麼個機會上這兒來,老母豬也成了貂蟬了。
同樣的,這兒的姑娘們(姑娘是通稱,其實這兒的窯姐兒,年歲最小的也快卅了,過了五十,臉上抹一層厚的胭脂粉,掩蓋皺紋的都有。
本來嘛,年紀輕的,細皮嫩肉,沒經過大風大浪,誰經得起這些野獸似的粗人的摧殘了),看在潮水似的往門裡流,往腰裡鑽的白花花銀子份兒上,也都能忍,日久便習慣了牲口的腥羶味兒了。
飯莊、酒館兒,人一天三頓,總得吃喝,花在這兒的不多,算不了什麼。
最厲害的“銷金窯”就是賭坊跟土窯子了!
辛苦了一年,好不容易掙這麼幾個,何苦?
可是,這些人,沒家沒累,沒兒沒女,兩條腿扛一張嘴,光桿兒一個,掙那些苦哈哈的血汗錢,又是為了什麼,他圖的就是那一時之快,不讓他往這兒來,又讓他上那兒去?
別說那些有家有業,大買賣的老爺們啦,“綏城”的賭坊跟土窯子,兩處是看不見他們的人影兒,他們做完了生意,腰纏萬貫,馬車一坐,上“北京城”鑽進“八大胡同”去了!
他們不敢在這兒多時,一刻也不敢。
那些偷、扒的小角色雖近不了他們的身,可是那些既要錢,弄不好連命也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