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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rdo;刁書真盯著他,緩緩說,&ldo;那你知不知道,趙國華曾經借著補習的名義,猥褻你的女兒?&rdo;
中年男人那雙混濁的眼睛瞪大了。幾秒種後,他從喉嚨裡梗出一口濃痰,子彈一般吐在走廊地面上。臉上的肌肉毫無波動,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
&ldo;嘖,人都死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rdo;中年男人冷冷地說,&ldo;人吶,總是要往前看的,這小妮子和自己的老師勾勾搭搭,丟盡了我的臉。好吃好喝地供著,還犯什麼抑鬱症,真他媽的晦氣。算了,死了就不說了。我有了兩個兒子,好日子還在後頭呢。&rdo;
刁書真抿緊了唇,她的額角青筋暴起,眼睛泛起了可怕的紅色。她握緊了拳頭,憤怒的血液在血管裡灼燒,如同熔岩般沸騰滾燙。
宋玉誠趕忙攔在她的身前。
&ldo;那可是兩個兒子啊,老子的生活可是有奔頭多了。&rdo;中年男人說,&ldo;至於林依依是怎麼回事‐‐&rdo;
他翻了個白眼,臉上是冷漠堆積出來的厚厚油脂,&ldo;反正人都死了,和學校也兩清了,這事啊,就過去了。&rdo;
刁書真轉身就走,披風的衣擺帶翻了餐桌邊的凳子,發出哐的一聲巨響。她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臥室裡傳來了一個女人虛弱的聲音,&ldo;誰啊?&rdo;
宋玉誠想要過去,中年男人擋在門口,像是野獸保護自己地盤一樣警覺地看著她。
&ldo;讓她進來吧。&rdo;女人聲音疲倦虛弱,像是中氣不足一般,&ldo;是為了依依的事情嗎?&rdo;
&ldo;我們的寶貝兒子要緊。女兒已經死了,問來問去還能出來什麼花啊。&rdo;男人不讓,身子緊繃得如同一張弓,&ldo;你別仗著是警察就胡作非為啊。&rdo;
&ldo;我就問一句話。&rdo;宋玉誠不肯退讓,一雙眼睛注視著男人。
那雙深潭一般冰冷、漆黑的眼睛,彷彿能吞噬一切的光,漠然地俯視著男人,像是在看朝生暮死的蜉蝣,微不足道的螻蟻,躺在解剖臺上的屍體。
那種眼神,刺在身上沒有半點溫度,是長年累月注視著屍體,屍山血海里培育出來的。
男人打了一個寒噤,四月天裡他背上出了一層的薄汗。他本能地讓開來去。
那是個蒼白瘦弱的女人,一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個鼓大的肚子。透過面板能看見下面青紫的血管,血液隱隱凝結,彷彿撥出一口便少了一口。屋裡密不通風,悶熱異常。面頰和腳踝浮腫,一按之下便有個久久不消退的水坑。
宋玉誠摸到她的橈動脈,停留幾秒,神色微變。她放下她的胳膊,蓋好毯子。
&ldo;一年前,依依在學校裡自殺了,當時是一位姓陳的老師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學校通知我們之後,我們拿回來依依的遺物。&rdo;她朝宋玉誠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靠近。
宋玉誠貼耳過去,女人輕輕說:&ldo;在我床底下,有一本依依的日記。&rdo;
宋玉誠微微驚訝,依法拿了出來,裝進包裡。
女人緊緊握住宋玉誠的手,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淚光:&ldo;我老公一心想要個兒子,他對依依的死活漠不關心。可惜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也不能為依依做些什麼‐‐&rdo;
宋玉誠讀懂了她未盡的話,說:&ldo;我們會找到真相的。&rdo;
淚光在女人眼中聚集,而後沿著眼角緩緩流下。她連忙擦去眼淚,重新躺好。
男人站在門口狐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