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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付溫枝第一次在媽媽臉上看到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好像很高興很高興。
比前面的大半輩子的每一天都要高興。
從那以後,付溫枝的世界地覆天翻。
高中時代的她成了家裡唯一一個「沒用」的人。
不像姐夫能夠生意場上如魚得水,不像姐姐能慧眼識珠覓得佳婿。
即使她成績一直很好,在年級前茅從未掉隊。
付溫枝高三那年姐姐付溫雅不慎小產。
寒假十幾天的休息日,付母派她去姐姐家照顧姐姐。
深夜偷偷複習的時候,聽到隔壁房間剛剛流產的姐姐在哭求。
她說求求你老公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說我現在還年輕,一定還會再有孩子的,我們一定會兒女雙全。
後來哭到哽咽的時候說大不了我們家還有我妹妹,就算我真的生不了了,那就讓我妹妹給你生。我們是親姐妹,身上流的一樣的血,她生的就是我的孩子。
付溫雅問陳簡行不是經常偷偷照顧她妹妹嗎。不是覺得她妹妹生得漂亮嗎。讓她妹妹來生行不行。
這段對話的結尾是陳簡行沉聲說行。
付溫枝瑟縮在隔壁房間,一整夜都沒有閤眼。
上天唯一眷顧付溫枝的事情是在這件事的第二天,付溫雅接到醫院的來電,告知她上一回的檢查是拿錯了單子,她沒有喪失做媽媽的能力。
17歲的她得以免遭劫難。
只是從那以後,陳簡行看她的眼神開始變得奇怪。
像看他的私有物品。
她跟他不是很經常見面,可是每一次見面,都被對方似是而非地騷擾。
再後來的事情,是付溫枝跟他們徹底決裂的導火索。
陳簡行在外做事以利為先無所不用之極,為了討好老闆,就把年輕小姨子跟他老闆孤男寡女關在一起。
還好付溫枝奮力逃出,沒有讓他們得逞。
只是即使很多事情都過去了很久。即使現在她生活地覆天翻,他們現在不再像以前一樣能傷害到她,她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還是會本能的感覺到厭惡和害怕。
覺察到陳簡行在她身體上下來回審視的目光,付溫枝有種生理上的不適感。
那種久違的恐怖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那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任人擺弄的木偶,生殺予奪,完全由他人說了算。
……
今天晚上的臨市難得溫度沒有那麼高,付溫枝卻格外熱。
陳簡行的幾句話過後。
她額角、後背、掌心,全部都細汗涔涔。
付溫枝本能地退後一步,與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保持距離。
她沒有說話,也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偏對方不依不饒,上前來兩步,拉到更近的距離。
「溫枝。」
「結了婚跟姐夫也生分了。」
付溫枝臉色開始發白,轉瞬之間,血色全無。
所有人都去那邊看宋欣媛和廖家俊他們打架,付溫枝這邊的角落幾乎無人在意。
她想趁現在趕緊逃跑,被對方上前一把抓住。
心臟驀地往下一沉,試圖猛力從對方手裡往出扯自己的袖子。
可惜力氣懸殊,徒勞無果。
宕機的大腦在不斷試圖執行,不斷努力,想著如何逃脫。
可現在她連衣袖都掙不脫。
直到司機老陳突然走上來,拉開陳簡行的手,隔開站在他們兩個之間。
然後才跟付溫枝說:「太太,您該回家了。」
付溫枝這才想起來,早晨的時候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