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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映著燭火，趙詡看著竟移不開視線，最終還是什麼都未說，只輕輕在他唇邊啄了下。

&ldo;無事，睡罷。&rdo;

與趙詡和解，軒轅晦似乎去了一樁心事，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趙詡靜靜看他，自嘲地笑笑。

就算有一日，你我二人各走各道，形同陌路，可肅州五載朝夕共度，我不會忘懷，更不會後悔。

太皇太后繼續臨朝聽政，大肆分封諸鄧，同時各軒轅宗室紛紛落罪，宗正寺與大理寺簡直人滿為患，到處是不同班輩的龍子鳳孫。

也難為鄧黨羅織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名目，有不孝不悌的，有不忠不義的，有不敬鬼神的，有怪力亂神的……

到了最後，乾脆全部判了造反，盡數族滅，刑場上的鮮血幹了又流，流了又幹，這場屠戮延續了整整十日。

早在先帝時便被虢奪爵位的肅王軒轅晦一連五次上書，彈劾諸鄧禍亂朝綱，儘管這些奏摺最終均被中書省留中不發，可到底還是被人悄悄傳抄，最終洩露出去，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肅王在摺子裡一筆筆算著與鄧氏的血債，從他的母妃，到父皇，到汾王，再到不久前的魏王，再到先帝……

可人家肅王的立意卻不僅僅落在家仇之上，肅王在摺子裡說立朝凡三百餘年，軒轅氏不曾有半點薄待天下人，對鄧氏更是仁至義盡，然而天地不仁，出過數代聖君仁君的軒轅氏卻落到如斯下場。天下並非軒轅氏一姓之天下，若有堯舜出世，天下並非不能易主。只是黎民百姓供養軒轅氏數百年，他便絕不能坐視天下落入賊人之手，最終禍及生民。

與本朝清麗浮誇的文風不同，肅王這摺子談不上花團錦簇，甚至還有幾分樸拙，可偏偏是這份樸拙，打動了許多不甘為鄧氏鷹犬的官吏士子。

於是沈覓欣喜地發現，這幾個月來投肅州之人幾乎翻了一番。

而先前埋在義軍中的&ldo;張仁寶&rdo;收到訊息，當即便改弦更張，宣佈從此效忠肅王，天下震動。

鄧氏終於不羞羞答答，露出了尖銳的爪牙。

見他們已開始行動，肅王也不再遮遮掩掩，乾脆光明正大招兵買馬，鍛造兵器。

他與鄧黨如今撕破麵皮，再不需要別的勢力夾在中間，雙方都卯足了勁排兵布陣。

連爬都還未學會的小皇帝發出的第一封詔令便是徵討肅州，戰事一觸即發。

正在穠李樓與王妃對坐品茶的肅王軒轅晦聽聞此事，只笑了笑，&ldo;等了那麼久，終究還是等到了。&rdo;

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翳，趙詡緩緩捉住他的手，&ldo;是夠久了。&rdo;

第79章

方過元宵佳節，朝廷便命鄧翔為徵肅大將軍，鄧覆雨、鄧乘風為先鋒，此外，鄧翱為討逆元帥，繼續帶著鄧觀星徵討義軍。

未至而立的鄧翻雲拜門下侍中，同時領戶部尚書銜，坐鎮京師，並負責兩路大軍的糧糙。

剛為人父的崔靜笏還未從剿滅叛軍的戰場回來，就作為參軍出征肅州，可見鄧氏對其重用。

兩路大軍同日開拔，日夜兼程，據聞不出兩月，便可兵臨肅州城下。

&ldo;看起來，鄧演還是屬意鄧翔。&rdo;趙詡若有所思。

軒轅晦近來早出晚歸，除就寢外幾乎都紮根在軍中，其餘事務盡數到了趙詡與沈覓手上，兩人均是忙的腳不沾地。

&ldo;不錯，討逆元帥，聽起來風光，可如今這逆賊都要投我肅州，這討逆元帥可不也就居於徵肅大將軍之下？&rdo;

趙詡將公文放下，看向窗外，西北苦寒，縱然說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