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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點。
很快,大廳裡的人都被那對瑞典老夫婦感染,一邊拍手一邊唱起來:“jingle bens,jingle bens,jingle all the way(叮叮噹,叮叮噹,鈴兒叮噹)……”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Round you virgin Mother and Child,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平安夜聖善夜,萬暗中光華射,照著聖母也照著聖嬰,多少慈詳多少天真) ……”
我的睏倦漸漸加深,他們的笑容在我的意識裡漸漸綻放,漸漸稀薄,漸漸淡去……
我好像又做夢了,夢中的場景和瀰漫著聖誕歌聲的大廳重合,不一樣的地方,卻有著相似的熱鬧。當畫面逐漸清晰,我才發現面前是蘇格蘭的達爾豪西古堡。夢中的我正心不在焉地下樓,走到拐角處,有人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樓梯上。那人伸手過來扶我,我更加意外,魂不守舍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宋南川——”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
我之所以會做這樣一個夢,是因為此時此刻陸西城正抱著我上樓。我不確定剛才我有沒有夢囈,索性閉上了眼睛,假裝仍在睡夢中。我聽到大廳的歡聲笑語已經退去了一大半,我應該是靠在他身上睡了好久吧?
陸西城沒發現我的異動,繼續朝樓上走著。我靠在他懷中,繼續貪婪地享受著這本就該屬於我的溫存,心裡一片寂靜。
童虞茜在電話裡對我說的那句話一點都沒錯,她說:你對陸西城已經著魔了!我雖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正視這一點。繼五年前對宋南川一見鍾情,瘋狂淪陷之後,我再次栽倒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我滿腦子裝著一個大寫的不服!童虞茜可以一個月換八個男神,童虞茜可以高冷地在前男友和前前男友之間遊刃有餘,童虞茜可以在被前男神程子峰高冷之後立刻將他踢下神壇、置之不理……
為什麼我就不能像她一樣灑脫?
大抵我天生就少了童虞茜那樣的冷情和多情吧?其實童虞茜也是很個矛盾的人,除了她,我還從未見過哪個女生可以把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結合得那麼完美。就好比在南郊馬場那天,她明明喜歡程子峰喜歡得緊,卻可以在片刻間顛覆這一份喜歡。她就像個謎,連我這個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都猜不透她邢雲彩一般多變的心思。
陸西城抱著我回到房間時,我的思緒仍在漫無邊際地亂飛,想著童虞茜、想著,安妮 · 張,想著怎樣才能學會她們那種對感情說放手就放手的態度。可是當陸西城將我放在床上、輕手輕腳地幫我蓋好被子時,我前一秒剛給自己立下的“將來一定要灑脫”的誓言便不可抑止地被打破了。我無法控制自己,陸西城轉身要離開的那一瞬間,我想都沒想,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那一刻我腦子裡閃過一個聲音:完了!
人在生病的時候意志力比較薄弱,潛意識往往會戰勝理智,佔據主導地位。所以這個時候人的一舉一動都會不受神經中樞控制。通俗地說就是,有可能會做一些不經大腦的事。眼下,我就屬於這種情況。
隔著一層眼瞼,我還是能感覺到了陸西城落在我臉上的目光。對於我忽然拉住他的這一行為,我很意外,他比我更意外。我只得假裝剛剛恢復了意識,迷迷糊糊地睜開睡眼:“我冷!”
作為一個腦洞奇大無比的雙子女,幾秒鐘之內我已經將陸西城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反應都想象了個遍。誰知他並沒有按常理出牌,而是掃了我一眼,然後脫下鞋子,在我身旁躺了下來。
我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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