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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風不知是誰的回應,沉沉地自碧草流蘇處行過,徒留一聲嘆息。
“只有經歷了才能體會,阿律你該笑我了。很笨,是不是?”她自嘲地笑笑,“人心百態,你放棄的就讓我這個笨人來堅持吧。”
拿出白壺,她舉杯欲酹,卻見青色石碑前已浸滿淡淡水痕,一股淡淡酒香撲面而來。
“蓬山露。”張彌喃喃,“是律哥最喜歡的。”
早他們一步,有誰來過麼?
舉目四望,晨陽透過濃密的樹蔭落下銅錢般大小的影子。應該已經離開了,他慢慢收回視線。
“彌兒,阿律臨終前你在吧。”
這個問有些突兀,他迷惑地點了點頭。
“那他都說了些什麼?”
也許是風有些大,樹枝顫動的愈發明顯。
“律哥說……”他努力回憶起那個冰涼的夜,“給他幸福。”
雖不知口中的他是誰,可當時律哥卻是用盡全力,不,是用盡生命地說出這樣一句話。那樣的眼神,決絕而哀傷,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樹下光影如波搖曳,月下淡淡一瞟:“那個人真會幸福麼,阿律。”她對著墓碑意有所指,“你道,他祭下這壺蓬山露時是怎樣的心情?”
其聲幽幽,令人輾轉反側,
“唯黯然銷魂耳。”
一聲嘆息,不期然樹下映出了幾點“雨滴”。
“阿律,新王已經登基了。他凡事做絕,朝中的官員已被清洗大半。這月以來這墓地已人滿為患,可今日卻安靜的緊,為何呢?”
經她提醒,張彌方才發覺有異。回望了一週,目光最終落在墓前這道纖美的背影上。
那位怎會放心讓大人獨自外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猜到了吧,阿律。”她極緩極慢地牽起一抹笑,“可樹上的是誰,你還能猜到麼?”目不斜視地睨著,她完全沒有關注枝頭的亂音,“我只想同你說說話,這樣的心情那個他能懂麼?”
陰影中傳來沙啞的男聲:“成璧在園外等候。”
“門主!”不贊同的低喚自四面八方傳來,一時間林間竟是鳥雀相鳴。
“避。”男聲沉沉再道。
沒多久,風漸漸停了,湛藍的天上散著絲般流雲。
收起緊繃的情緒,她閒話家常起來:“阿律,先你之前彌兒去掃了另外一個墓。你別惱,他決不是不講義氣。詳細的,就讓彌兒親口對你說吧。”欣慰地看向身側,她露出淺笑。
“……”自言自語好似蚊聲,一股腦說完再起頭,就見月下挑高的眉頭。頓了頓他揚聲再道,“昨日我去看了我娘,大人說她長得很美,還說我不該自卑於自己的長相,因為這都是娘給的,若我厭惡自己就等於厭惡孃親。律哥,如果你在泉下看到她,請代我說句話。”鼻翼微酸,他嗓音微啞,“娘,我不恨你,我……”倔強地抹著淚,他咬住下唇,一顫一顫地再難出聲。
“彌兒只是在恨自己,可總有一天他會想開的,我相信他一定能走出去。”
大人……
髮絲被親暱地揉著,那聲音如清泉靜流,沁涼了他的心底。
“彌兒就要啟程去南山向成大先生求學了,我們都找到了自己的未來,阿律你可歡喜?”輕輕地,她以香醪淋溼墓碑,醇美的酒香霎時滿溢,“敬你最後一杯,喝完孟婆湯了無牽掛地上路吧。阿律,來世你一定要幸福。”
“律哥,保重。”
夏末已是盛極,遠處的山嵐,墨裡帶些微靛綠。走到岔路口,已不能不道別離。
她取出一枚玉牌,將紅繩系在他的頸間:“我將做官時剩下的俸祿和賣掉相府得來的銀子一併存進了聚寶齋,要用的時候就拿這枚玉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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