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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孔處,卻已經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氣息了。
蕭子衿的眼淚洶湧而出,她壓抑得哭聲,壓抑得渾身都在顫抖,勉強用顫抖的聲音道:
“豆兒,你再不起來薛叔可就要揪你耳朵了,還要,還要打你屁股。”
從小到大,憨豆兒最怕的就是薛叔揍他。哪怕薛叔不在,只要一提到,他就立馬變得極乖了。但現在,他也再不知道疼,也不再怕老爹打了。
“豆兒,爹為什麼要把你生下來!”薛叔捶打著自己胸腔,似乎只有這樣,才讓心裡的疼痛減輕一些,他的聲音已經哭得嘶啞。
嘶啞的聲音,聲聲地捶打著蕭子衿的耳膜:“是爹不好啊,爹不該生下你,叫你受這許多的苦啊……爹給人當奴才,你生來也只能是個奴才,從你開始下地走,就開始要幹活。這麼多年來,連一天懶覺都沒睡過……豆兒啊,你是不是在怪爹啊,所以你現在才睡得這樣死,憑爹疼破了心肝也不願再睜眼看一看你爹啊……”
第四十六章 奴才的後事
等蕭全和郎中趕來時,看到的就是昏黃的燭燈下三個人:一個躺著一動不動,已不知道人間悲苦;一個嚎啕痛哭,傷心欲絕;一個站在那裡呆呆地淌著淚,整個人像痴傻了一般。
郎中看過了憨豆兒,只說是傷口惡化,但他也實在弄不清為什麼傷口會突然惡化。上午來看的時候傷口分明已開始好轉了。
郎中走後,蕭全過來稍稍安慰了薛叔幾句便也走了。
阿葉和阿朵沒想到蕭子衿居然會為個小奴才悲傷成這樣,兩人不管不顧,將她架回了寒香院——堂堂小姐守在一個已經死了的奴才身邊,實在不像話。
蕭子衿已然陷入呆痴狀態,連被人架走都渾然不覺。直到第二天,她才清醒了過來。想到憨豆兒,心裡又是一陣巨痛,然後又急急地奔去薛叔那裡了。
還沒到門口,便見圍了許多的下人,薛叔又哭又嚷的聲音從裡頭傳來:“你們要把我的豆兒抬到哪裡去?放開他,他是我兒子,我的豆兒啊……”
另有一個人聲道:“薛叔節哀,憨豆兒已經死了,總不能一直放在屋裡發臭吧?”
那圍觀的下人們見到二小姐來了,便紛紛讓開了一道路,於是蕭子衿就看到兩個小廝抬著一個破席捲子,憨豆兒的手就從破席捲垂了下來。而薛叔則死死地抱著那個席捲又哭又叫,死活不讓人抬走。憨豆兒的手就在你爭我推中,孤零零地晃盪著。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誰準你們來抬人的!”
蕭子衿大喝一聲,薛叔一看到她便哭訴道:“二小姐,他們要把憨豆兒抬走,快救救豆兒!”
那兩個小廝見二小姐來了,便也不好太過放肆,其中一個解釋道:“二小姐,府裡死了奴才按規矩是要儘快弄出府去的,免得放在府裡不吉利。奴才們也是得了夫人的吩咐辦事的,並不是刻意做惡人。還請二小姐體諒。”
蕭子衿記得自己的娘死後,也是這麼破席一卷就被抬了出去。她那時也像薛叔這樣死死地抱著,不讓人把娘抬走。可是她的力氣哪有成年人大?幾下便被瓣開了手,推到了一邊去。任她怎麼哭鬧,娘還是被那個破席捲被抬了出去,至此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她不知道,她母親的後事是怎麼操辦的,那時也根本不懂得去問這些。
她只問過薛叔:“娘到哪裡去了?”
那時薛叔強忍著悲痛,摟著她小小的身體,只告訴她:“你娘去天上享福了,以後再也不會受苦了。”
於是她就真的相信娘是去天上享福了,還在心裡偷偷的埋怨,娘去天上享福怎麼也不帶上我?
卻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破席捲最後被抬到了哪裡。
如今憨豆兒也和當初娘一樣,被卷在這個破席裡,但此時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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