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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也好,女神也好,女人也可以,都無所謂的,他滿腦子想的是紮根長成筐上橙,最好長在獅子山上的那種,可以俯瞰整個維多利亞港。
弄弄聽他講的這樣絕情,她很善良的不拿自己當救命恩人,但是眼前這個人心有點黑,一個心眼不好嘴巴也不好的標籤就貼上去了。
不太好意思講他恩將仇報,也不太會講難聽話反擊,會頂嘴,但找不到很合適的點頂回去,弄弄低頭捏著自己的繡花針,早知道繡花好了。
她不想回去,也不想被扔下海,也不想自己走回去跳海,她不喜歡海。
億點點不喜歡,有些可憐,「你這樣講,我沒辦法,你要扔我回去就扔嘍,要找人收我就收嘍。」
「不過啊,」她看著這個人的眼睫毛,覺得剛才打火機燒就好了,現在看看也不是那麼好看了,真醜,「你一個人在這裡睡橋洞,會怕的呀,也沒有人陪,你不覺得我在會更好一點嗎?」
是這樣的,有人陪多好啊,她覺得自己作用很大,心裡細細地數著,「諾,你偷渡的,這邊日子很苦的,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我吃飯就吃一點就飽,你不用費勁的,還能陪你講話,逗你開心,我很會逗人開心的。」
說著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大頭腦袋,來回歪了幾下跳了幾下,是最擅長的祭祀舞,顯得滑稽又誇張,不帶一點莊嚴跟神秘。
弄弄情緒一下就莫名高漲起來了,覺得自己跳很好,很有本事,「好看吧,有我陪你是不是日子很開心啊,是不是一點都不寂寞,你只需要給我吃一口飯就可以了,很好養的。」
雨幕成簾,路燈忽明忽暗的光線被折射,如豆暖光,似螢散熱。
馮滔滔一直看著她,她講話很多,講她吃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他若有若無地聽著,從很多廢話裡面聽點本質的重點。
他這時候覺得像是新年前的爆米花,她就想像是個爆米花,別人是玉米粒兒,講話一句是一句的。
但是到她嘴裡面,你遇見這樣的一個人,她講的事情,就像是進了爆米花的高壓爐,嘭地一聲,花一樣地噼裡啪啦全部綻放全部膨脹起來了。
帶著許多高溫的熱烈跟激情,還有許多蓬鬆淡淡的奶油味道。
還是那麼多玉米粒,但是美好了許多吧,即使本質上還是一把玉米粒。
他講話就是一把玉米粒,「你不想當神女了,阿婆不會生氣嗎?你以後要靠我生存對不對,別人會捉你去做法,你又不能賺錢養家對不對?」
弄弄描述一堆,沒想到他總結出來的話還是這樣刺耳,心裡氣咻咻地,不情不願地要繼續解釋,「我不是靠你生存,我們是互幫互助——」
馮滔滔知道她又要講出來一堆爆米花忽悠人,但是他牙鐵,吃慣玉米粒了,「是不是?」
「是」,弄弄沉默,帶著一些傷心地人身攻擊,「但是你有沒有覺得你很討人厭,有我這樣的朋友真的燒高香了。」
你看,有些高素質的人,是被逼的講話沒素質的,她覺得自己現在講話有些沒禮貌了。
她對自己定位是朋友的,她確實不想在海里待著,阿婆也不管她了,都隨她,她本來就是阿婆救下來的,阿婆對她很贊的,大概是因為她愛哭。
總覺得人生許多傷心事要哭的,她還是想上岸的,想做個人,然後開心過一輩子多好。
女神也有很多煩惱的,不比當人快樂的,背身過去繼續繡花。
不想跟滔滔講話了,那個線團很亂,她又不好意思再扯,只好用牙咬斷。
滔滔從背後,只看她一個背影,就能想到她心裡在嘰裡咕嚕罵人,他就躺在那裡,看她拆線很久。
最後也沒有拆出來一根線,滔滔爬起來,弄弄嗖一下回頭,有些緊張他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