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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您和父親搶我的撫養權,後來您帶我到了柳家,之後我自立門戶,老師問我是不是孤兒,」孟眠手指沿著玻璃杯的杯壁緩緩轉悠,她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您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願,我在柳家過得不開心,您也知道,但您當做不知道,因為您現在有了很幸福的家庭,叔叔將您視為唯一,柳夏鷗和柳夏璟從小便出類拔萃,我是您人生中的意外和汙點,但您又得對我負責,其實您早就對當初爭我的撫養權感到後悔了,對嗎?」
「我一直覺得,您也應該有自己的人生,所以我理解您的選擇,」孟眠頓了幾秒鐘,清了清嗓子,「所以當時您和叔叔讓我走,我便走了,叔叔給了我房子,還給了我謀生的店面,我很感謝他,他讓我知道幾十萬一晚的山中別墅是怎樣的,讓我知道有錢的確可以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我也感恩您生下我。」
「但柳夏鷗和柳夏璟的人生,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孟眠輕聲呢喃道,「我是您和父親錯誤的愛情選擇,叔叔將對父親的怨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理解您為了新的家庭選擇忽視我冷待我,難道現在,還要懺悔和補償嗎?把我的東西,補償給和我完全無關的兩個人。」
「做人要講道理,」孟眠這次停了比較久,她似乎在想之後怎樣說,最終,她看著孟園,眼神不躲不閃,「孟園,東西是我的,我還是那句話,簽合同我給使用權,如果是給柳夏鷗和柳夏璟,那我們之間的情分就當沒有樂。」
「孟園,我是不可能當別人的墊腳石和鋪路磚的。」
「房子車子我都不要了,房子裡屬於我的東西我找時間會去拿走,」孟眠伸手將本子拿走,「其他事情,我覺得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再見。」
孟眠背著書包,能打車,她卻走路。
在她邁出餐廳的那一秒,黑壓壓的雲層裡被擠出了雨滴,落在地面,暈開的樣子像大朵的花。
她覺得自己真的像個孤兒。
孟眠從小到大都沒自怨自艾過,此時此刻卻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她手裡攥緊了本子。
她還記得當時畫這些構想的時候的心情,每一筆每一畫都是傾注了心血的,卻被偷盜者當成鋪路磚,孟眠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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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覆蓋了一片陰影,孟眠仰著頭,看見了一柄黑色的傘。
孟眠茫然的回頭,入目握著傘柄的手指冷白纖長,骨節分明。
對方穿著呢子大衣,身形挺括,眉宇溫和。
眼神像沉靜的一片湖面。
「靳崇鈺,你怎麼來了?」孟眠吶吶道,「你今天不是去和那家商場談合作了嗎?」
「剛談完,知道你在這邊,順路來看看能不能碰上,」靳崇鈺伸手去握住孟眠的手腕,「走吧,我車停在附近。」
孟眠跟著走了幾步。
他們轉身,剛好遇見孟園從餐廳裡出來,孟園的目光投在了靳崇鈺身上,隨之,孟眠忍不住屏住呼吸。
她朝孟眠走過來,「阿水,這是你男朋友?」
孟眠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看向靳崇鈺,「這是我媽。」
靳崇鈺神情沒有半點兒變化,他微微點頭:「阿姨好。」
孟園的視線在靳崇鈺臉上停頓了幾秒鐘,而後笑道:「有時間可以來家裡玩。」
靳崇鈺很會應付人,他也笑,笑得恰到好處:「有時間一定來。」
寒暄了幾句話,靳崇鈺帶著孟眠離開了。
孟眠跟著他,走在稍後幾步,她還是往回看了幾眼,看見孟園站在雨裡,看著自己和靳崇鈺,她看見孟眠看她,笑了一下。
孟園是典型的水鄉女子,柔軟如上好的綢緞,但是現在這綢緞裹上了刀,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