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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磐磐就要拿走自己的那幅畫,說:「皇上,這個畫臣女帶走了。」
隋祉玉當然不同意,到:「那不行。你現在帶走這畫,還得帶回容家。若被你爹看到,你要說從哪裡來的?」
這倒也是。顧磐磐想想:「那我可以燒掉它。總之,皇上不能存著。」
隋祉玉沉了臉:「你敢。朕畫的,就是朕之物。」
顧磐磐嘟噥道:「可畫上的人是我。」
隋祉玉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道:「一幅畫算什麼,朕不是告訴你,你的人遲早都是要在宮裡。」
顧磐磐看看皇帝,見他不給她畫,也搶不過,只好自己離開。
回去的路上,顧磐磐在想,這不是皇上第一次對她說,她一定會進宮。可她爹又說,她不會進宮。這兩個人都這樣篤定,她都不知該信誰好。
不過,阿楹曾說,覺得她的堂姐邢覓甄進宮後,人都變了。
像她身邊的薜荔,也變了。薜荔以前一直都跟她很要好,是真把她放在心裡,但是,自從進了宮,薜荔就不是以前那個會為她生病急得流眼淚的小女孩了。她也不會再信任薜荔。
她對宮裡還是有些敬畏,但她也知道,如果聖旨真的下來,她也只能遵旨。
她就是擔心,她進宮這件事,會不會成為皇上和父親新的矛盾。
——
皇帝要立後。
這個風聲一放出。各家都在盤算。
原本眾臣是覺得,皇后不是出自邢家,便是出自容家,但到現在,邢家女兒也沒能上位,許多人便覺得微妙了。
一時間託人打聽皇帝意思的也不少。
但皇帝這兩天都在關注水災的事。調查結果不出所料,衛州那邊根本禁不住查,一查起來,問題就像篩子眼,密匝匝皆是。
幸而旻州等地報汛及時,到處敲鑼示警,安排百姓轉移,死傷倒是較少。
看完奏報,隋祉玉冷笑道:「朕要了解情況,還得透過勾沉司,而非汛報。何其可笑。」
說明這些主政官員和都水監都在做什麼?這種時候,還在擔心責任追到自己頭上,設法美化修飾一番才上報。
天子之怒,自然得有人來承受。皇帝當場就下旨,將衛州主政官,河道官斬首,其餘涉及人員按罪論處不一。
大理寺卿褚有光負責此案,就進言道:「皇上,這是天災,又豈是小小地方官員能夠改變。先帝在時,相類的情況,最多也就是革職查辦,皇上竟要將衛州刺史李存忠斬首,恐怕……會引來眾多地方主官員心寒啊。」
少卿林子馴在旁則道:「褚大人,下官覺得,若是地方主政官為此心寒,可以趁早脫了官袍辭官,讓賢者居之。這回可不只是天災,《河防令》和汛報制度,李存忠等人做到了幾條?若非衛州刺史失職,串通河道官有意瞞報,這回會有這樣大的災情?叫下官來看,追責的人還太少,工部那邊也要拿人出來問責,才能讓地方官員赴死得心服。」
隋祉玉道:「不錯,褚有光,工部的人為何沒有追責?朕記得,這東水堰是工部官員親自督造。」
褚有光道:「是,但因工程是先帝在時所修建……臣想著……」
隋祉玉截斷他,好笑道:「先帝時期的事,官員就可不負責?誰說的。以後,所有工程督造者,終其一生都要負責。當時主管這事的,是工部侍郎陳安信吧?」
也就是陳芝芝的伯父,這可是容定濯提拔的人。
褚有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正是。」
隋祉玉根本不容人置喙,只道:「陳安信與李存忠同罪論處。斬。」
他心下想,就是不知容定濯保陳安信不保?
這事很快傳到容定濯耳裡,出乎眾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