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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曖昧的絲竹管絃聲中。他站起身來，只見得身後挽著兩簾紅紗床幔，後邊半遮掩了一具赤裸的肉體，的確是非常撩人的，寬肩窄腰，每一寸都是恰到好處的勻稱，只那人面色泛紅，眼神迷離而浪蕩，像盈了一汪秋水，勾向顧雲山的眼睛。

‐‐那分明是應竹的臉孔。

顧雲山饒有興味地嘿然一笑，緩步走了過去，挑開了床幔。

&ldo;有趣。&rdo;他以手背蹭了一下應竹的發熱的面頰，感受到對方迫切的回應與求歡，將手緩緩向下，輕巧地扼住對方柔軟的脖頸，施力一擰，便見得那應竹面上浮出些許駭然與驚愕，瞪大眼睛看著他，好像想說什麼，終究什麼都說不出，便已失了氣息。

顧雲山將那屍首扔下，看著他化作點點幽暗的螢光，散入混沌的黑暗之中，眼裡卻只有一片冷意：&ldo;想用阿竹的臉困住我，恐怕你算盤打錯了。&rdo;

‐‐他不會被這樣的幻象欺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應竹。

九華一別之後，應竹便快馬回了嘉蔭鎮。血衣樓收尾之事已近尾聲，是以獨孤若虛總算得了些閒，見應竹回來，便放下手中書卷，道：&ldo;你回來了，怎麼，有什麼好事？&rdo;

這傢伙自上次家裡出事，離開秦川後便一直鬱鬱寡歡，不只是對青龍會的仇恨與憤怒，反而更多的像是惶恐不安。獨孤若虛自然看出了奇怪，只是不好多問，只是幾日前出去淋了一宿冷雨，倒像是散了心中鬱結。

&ldo;出去了一趟。師兄，你有時間麼？我有些私事想與你談談，聽你的意見。&rdo;應竹說道。

獨孤若虛自是欣然應允，待聽得應竹說顧雲山便是在血衣樓上殺死冶兒的影劍，面上卻沒什麼意外的神色，道：&ldo;果真是他。&rdo;

&ldo;師兄早懷疑過？&rdo;應竹一怔。

&ldo;倘若影劍是個真武弟子，便只有顧雲山的驅影能到那般境地。&rdo;獨孤若虛微微頷首，&ldo;只是一直沒有想通，他那樣的人，為何會去血衣樓？&rdo;

&ldo;為玉華集一案，師兄，實不相瞞，我前日就是去找到了雲山。他告訴我，是段非無段道長讓他去血衣樓臥底。&rdo;應竹說道。

&ldo;段非無……&rdo;獨孤若虛皺起眉來，&ldo;聽說他追查此案多年，只是他與我寒江城也有些來往，卻從未聽說過他在盟中問過此事，有些蹊蹺。不過妄言前輩總歸不好，他名聲倒是不錯，也很安分。&rdo;

&ldo;我記得之前在東越藏珍閣的卷宗裡，有提過曾賣過他一批玉料。我那時沒想起段非無是何人，這會兒想想，卻覺得有些奇怪。&rdo;應竹想了想，說道，&ldo;藏珍閣為青龍會搜羅天下寶物，鮮少有東西轉出，更別說是賣給一個名門正派的道士。&rdo;

獨孤若虛沉吟片刻，道：&ldo;看來這位前輩並非我等想的那麼安分，還有什麼？&rdo;

應竹遲疑道：&ldo;我與師兄說過我家滅門之事。那與一個姓段的道長有關。雲山給我整理過真武山上的段姓道長的名冊，裡面段非無恰好在那一年正去過秦川。那段姓道長離去之後一年，我家即被血衣樓滅門了。我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只是感覺段非無、血衣樓、或者青龍會……恐怕有什麼聯絡。&rdo;

&ldo;事情疑點頗多，但想想也未嘗不可。我記得他早年搭上寒江城，是與鐘不忘有些交情，倘若段非無也是青龍會之人……那麼他的確可能會是成家滅